什么叫绝望,就是当你自以为已经把对手击倒的时候,他却用最犀利的拳头,直接封在了你的脸上,沒有后路可退,更沒有‘也许’可言……
一跃而跳的肖胜,看似是在玩命,但那下坠的身影,却给予了银狐难以睥睨的错觉,怔在了那里,往前了逃跑,甚至忘记了胸口的痛楚……
“杀了他,集中火力杀了他……”当你怵怕某一个人、某一件事的时候,你最想做的事情,便是让他彻底消失,在银狐竭斯底里的嘶吼出这番话时,骤然发现在他的身边,只有不过两名掩护自己后退的人员。
其他人员呢,或被牵制,或还流淌着热血但已经沒了呼吸。
缠绕在手腕处的钢丝,在身体急速下坠时被肖胜甩了出去,沒有刻意的反着这股劲,在身体下降的同时,一点点的把钢丝,快速的释放,减少钢丝对于手腕的拉扯力,更不会让他的下坠减缓了速度。
可即便手腕处拥有护腕,在肖胜即将落地之际,仍旧鲜血布满了整个手腕,他不愿这样的机会稍纵流逝,他比谁更清楚,一旦这只老狗逃脱了,他在暗处咬人的本事,是何等的让人恶心。
‘砰,轰隆隆……’借助停泊在底层的那辆商务车,侧身砸在车顶的肖胜,瞬间放开了手腕处的钢丝,仍由身体自由坠落,重重的砸在车顶后,又滚落在地上。
“射杀他,射杀他……”捂着胸口的银狐,直接挣开了身边保镖,拔出枪械直接射向肖胜,而顺着地面,连续翻滚多次依靠在一处泊车后的肖大官人,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此时他的鼻血顺着鼻孔流淌,笑起來那皓白的齿缝还布满着血迹。
“头,头,头……”斥候、ak等人第一时间焦急的呼唤肖胜,因为左手着地,此时麻木难以抬起的肖胜,用右臂擦拭着嘴角,轻声回答道:“老狗未死,我敢下去,兄弟们,在给我五分钟时间……”
说完这句话,直接拔出沙漠之鹰的肖胜,脚底猛然往前推助着整个身子,犹如鲤鱼过江般腾空翻起了一个跟头。
对方不间断的点射,无法阻碍肖胜那鬼魅的身影,就在肖胜翻出第二个跟头时,他手中的枪械果断开火……
‘嗖嗖……砰,啪……’风驰电掣之间,银狐身边仅有的那两名保镖,应声倒地,而对于银狐來讲,最大的悲哀便是他手中的枪械,沒了子弹。
怔怔的站在银狐面前,即便是左手失去了知觉,鼻孔还在不停的流着鲜血,但肖胜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腰板挺的更直一些,就像那挂在京都门前的那面旗帜,可以迎风飘扬,但绝不会落下……
‘砰……’又开一枪的肖胜,直接打穿了银狐想要拾枪的右臂,因为这股冲击力,而蹒跚的往后退数步的银狐,依靠着身后的车身,勉强站稳身子。
“每当我看到你这张狗脸时,我都会安耐住内心的那份愤怒,我一而再的提醒自己,你所给予我们纳兰家的,在某一个时间、某一个地点我一定会双倍奉还。”说到这,肖胜咧开嘴角,鲜血顺着他的嘴边,滴落不少。
“以fbi大厦为背景,以满城风云大局面,以整个你我的对决为过程,以我抹杀你为结局,这场好莱坞大片,你觉得精彩吗,主脑被攻破,数以千计的特工名单,会流落他国元首手中,你所负责的特工部门,成为了最为臭名昭著的存在,这样的结局,你绝望吗。
当年你让我们整个纳兰家绝望,当年你让我母亲绝望……你也曾让不少华夏人绝望,而今天,你所给予他们的,放肆得、狂妄得……我一并收回,下去帮我替石佛问好,他不死,我便活不了……”
“砰……”不再给予石佛任何开口的机会,在肖胜一字一句说完这番话的同时,扣动了扳机,那最后一颗子弹,打穿了银狐的眉心。
炸开的血浆,掩盖不住银狐那绝望的眼神,致死,他都沒有合上眼,不愿松开他玩弄一生的枪械。
老迈的身子仅仅的依靠在车身之上,哪怕断了气,他仍旧沒有倒下,眼神所望的方向,正是fbi大厦顶处的那面美国旗帜。
抬起头望向那面旗帜的肖胜,声音冷冽的命令道:“ak,把fbi大厦上方的那面旗帜给我打落……”
食指指向不远处,直挺挺站在那里的肖胜,脸上坚毅的面容,远处那密集的交火还在进行着,‘砰’,在肖胜听來胜利的一枪,直接打断了那面旗帜的绳索。
旗落,人倒……
今晚经历了太多、太多的肖胜,不堪重负的倒了下去,报仇雪恨后的疲惫感,以及身体超负荷下的独木难撑……
在自己倒下的那一刹那,他听到了弹头的呼喊声,听到了河马的咆哮,听到了ak的狂吼,听到了斥候的嘶喊……
在闭上眼的那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家中梅花园里,躺在老藤椅上,听着自家母亲小心翼翼的询问他:“中磊,再给要个弟弟好吗。”
他貌似看到,自家大伯未归后,家人的失落及其痛楚,以及老爷子那咆哮的呐喊:“长生,我一日不接你回來,我一日不瞑目。”
很多很多的片段,不断在肖胜脑海里浮现,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头,你得挺住啊,嫂子等你回去把咱儿接出产妇呢……”
肖胜笑了,咧开嘴角的笑了,他又要当爹了,他有儿子了,他纳兰家后继有人了。
在这个风高夜黑的星期五,在这片不属于他们的大地上,一名代号‘脸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