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左右两边各一间,被房主买了下来,打通后变成了一间。现在在邵晏之和沈塘的面前,是一扇指纹锁的门。看邵晏之此刻的模样,也不像是能够立马冷静下来的。所以沈塘很是体贴的上前替他摁了门铃。
门铃响了两声,沈塘退后一步站在邵晏之的旁边,握着他的手,静静等待着。没过多久,那扇紧闭的房门,啪嗒一声在两个人的面前慢慢地开了。
站在门后的是个女人,她穿着一身剪裁合理的青花色旗袍,头上挽着一个发髻,**着一根很漂亮的木筷,看起来典雅,带着点江南水乡女子的温婉。她看起来已经有点上了年纪了,眼角带着淡淡的纹路,可即便如此,也无损她的美丽。
这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即使现在她老了。
邵晏之没有反应,可是沈塘的感官很敏锐的。他在邵晏之绷起身子的那一刻就明白了,这个站在这里的女人,就是关源的母亲。那个邵父在外头的长达十数年的情人。
“你好,是小邵吗?”关母,这个叫做关若琳的女人朝旁边让了让,轻轻地说。
她的声音也好听,柔柔的,咬字慢条斯理。只是脸色实在是不太好看,看起来很苍白,眼底挂着很浓重的黑眼圈,即便是化了妆,也挡不住。好在抹了口红,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她大概是知道了会有人来,所以特意打扮了一下。
沈塘在邵晏之的身后推了他一把,邵晏之这才漠然地拖鞋往里走。
“邵晏之你……”沈塘欲言又止,他想问问他你怎么样了,可是又有些问不出口。这只能徒添烦躁而已,并没什么用。
“他呢?”邵晏之没理沈塘,手指摩挲了一下拎着的皮包。在很空旷的大厅里环顾了一圈,没有看到邵父的身影。
他已经很久没有叫过邵父“爸”亦或者“父亲”,很多时候他都是用“他”来指代邵父,很陌生,好像两个人并不是父子,而只是两个因为什么不得不联系在一起,实际上貌离神合的人。
关若琳走路的步子慢了,可是没停,依旧从墙壁的柜子上取下了两个**净的杯子,然后拿起布擦杯子。
“耐不住寂寞,所以又跑到这里来了?”
邵晏之说这话,是故意的。他想看对方难堪,果不出其所料,说完就听到清脆一声响,关若琳手中的杯子在地上摔碎。她有点不知所措地模样,立马蹲下身要去捡起碎片。可是心慌意乱,很快又扎破了手指。
“没事吧!”沈塘从茶?*铣榱肆秸胖剑赶胕锨叭到了对方的手中。很快像是想起她的身份一样,站起身倒退了半步;
“谢谢。”关若琳侧面对着两个人,低下头去。
沈塘离得近,可以看到一滴水珠掉在破裂的玻璃上,发出极细微的声响。
她……这是哭了?
沈塘从小就很少跟女人打交道,一直不太明白女人的心思。尤其是这样复杂的一个女人,你叫他上前去安慰,没立场,没头绪,所以**脆倒退两步回到邵晏之的身边,戳了戳他的腰,小声地说:“喂,她哭了怎么办?”
“哭了?”他想过好几种两个人见面的情形,一个勾引了有妇之夫十多年,甚至将儿子狠心送上情人床的女人,在他看来应该是狐媚的,精明的,强势的。而不是现在这个满脸苍白,看着脆弱不堪一击,甚至在他们还没有行动之前,就已经自顾自哭起来的女人。
邵晏之不能相信,喃喃地又问了一次。
在两个人无措的时候,这间空旷而安静的房间忽然响起了不大,但是十分明显的开锁声。那是这里极少的紧闭的房门,在门把手拧动的片刻,沈塘的心就已经高高提起来。
门开了,走出来一个人。身材修长,见到两人眉眼一弯,笑了起来。
“哟,欢迎啊。”
第127章 【郁躁症】
关源一手还扶在门把上,一手**在腰上,脸上挂着十分柔和的笑容,一如当初和沈塘谈天说地的那个关源。
“叫他出来。”
关源眼珠子转了转,“他,哪个他?”
“你说呢?”
邵晏之越看关源,额头的纹路越皱的更深。
跟他的母亲关若琳精心打扮过完全不同,他穿的未免太过于随意了些。纯棉的浅灰色衬衫趁着白色的长裤,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净清爽,只不过领口松松解开的三颗扣子,却又多了几分慵懒。
而且头发略显凌乱,看样子很像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
关源叹了口气,显得很无奈的样子,“好吧,不跟你绕圈子了。你们要找的人就在这房间里,要看就过来看吧。”他松开门把,也没把门打开,也没把门关上,只是走到了关若琳的身边,拿了扫把将地上的碎片扫了起来。
“你们不是要找爸爸吗,他就在里面呀,为什么不进去呢?”关源疑惑,“对了,支票拿来了吗?”
“支票?”邵晏之反应过来把公文包翻开,里头乱七八糟的文件被他随便的扔在地上,丝毫没想过这房子的主人全都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很快,他就在里头找到了一本小小的本子,是那个男人的支票簿。“拿着个来**什么?”
邵晏之手里夹着支票簿,略带薄怒地挥了挥,纸张在空中被舞的哗哗响,听得怪让人心烦。
“看来是不给个说法不会给我了。”关源把手里的扫把往边上一扔,还特别有礼地站在门口敲了敲,“我进来了?”
“不许进来!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