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痛,已然见血,洇得白色的袖一片红。阿大吓得大叫:“夭寿了!发什么病啊!”伏骄男闷哼一声,脸上忽现薄怒之色,明知重锤划下的守势已被破,手臂又受了伤,便索性将手上那五六十斤的负重丢开,将无伤的左手往前一伸,电光火石间抓住了流星的小巧软索,那绳索只有水葱粗细,也不是铁做的,是丝绳织就,十分轻便。伏骄男抓紧此索,以手掌卷住,往后用力一拉,扯得流星顺势已跌了过来。流星还未及看清局势,一时伏骄男身上的熏香盈满他的鼻头,咽喉早被伏骄男的手掌扼住。只是伏骄男仍然手下留情,并没十分用力扼他气管。可是伏骄男越是放水,流星就越是恼怒,又趁机拉动铁锤砸那伏骄男。伏骄男这次已经有了防备心,立即松开了流星,往后退去躲避。如今流星又爬起来,手里仍挥着那铁链单流星,伏骄男手里却只有流星袖中甩出的那枚极轻盈的软索单锤,对于伏骄男来说,这过轻的暗器是不趁手之中的不趁手。
阿大却说:“星儿,你吃火药了?大人是杀了你爸妈?还是抢了你老婆?”流星却置若罔闻,对伏骄男说道:“大人真的要我服气?”伏骄男淡笑道:“你悠着点儿。”流星原来知道这轻量之物不是伏骄男擅长的,在灵巧方面还是流星更有优势。他又挥出了流星锤,伏骄男却不以手中的轻锤对垒,只又伸手硬抓住了挥来的铁链,全然不管那鸭卵大的刺锤又划伤他肩头一道。流星才知道伏骄男的策略,这伏骄男的巧是巧不过流星去,但那天生的怪力倒很欺负人,伏骄男又是把铁链往后一拖,如此故技重施,流星竟也再一次因此栽倒,这次伏骄男并不扼他的喉了,抬手一拳便击中流星的腹部。流星登时疼得倒地不起,五脏六腑都似被打碎了一般。伏骄男又半蹲下来,看着流星流满冷汗的脸掺着颊边伤口流出的血水,问道:“服了没?”
流星却忍痛猛然跳起,又和伏骄男厮打起来。此刻二人都没了兵器,单纯的肉搏,阿大觉得流星简直是疯了,流星体重和力量都远不如伏骄男,肉搏起来不是自寻死路吗?那流星却往伏骄男身上猛揍,伏骄男并不还击,只伸出右臂来挡,流星不想一拳揍到伏骄男右臂的伤上,又听得伏骄男一声吃痛的闷响,骄男炽热的血滴到了流星的脸庞上来,似有一盆凉水兜头淋了下来,浇灭了流星脑里那股无名火。
那股莫名其妙的不忿和怒气平息下来,流星立马似被抽空了力气一样,趴到在了校场冰冷的地上。伏骄男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推了推流星,问道:“还打不打?”流星的脸贴着地,声音闷闷地出来:“不打了。”伏骄男一笑,道:“为什么不打了?”流星闷闷答道:“疼。”说着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脸上满是灰尘、汗水、血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阿大这才上前来,说道:“我的爷,到底怎么了?”伏骄男却道:“我出门这些日子,他不好好用功也就罢了,镇日里头不学无术,飞鹰走马,还闹忤逆,可见顽劣,不教训教训他,以后就要造反了。”阿大闻言便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个。我也说他,太尉一离京,他就似脱了缰一样,早该管管。”流星便对伏骄男说:“我知错了。我服气了。”伏骄男又问:“果然知错了?”流星便道:“果然知错了。”伏骄男便说:“那我打你,你冤不冤?”流星乖巧地说:“不冤的。”伏骄男闻言一笑,下手就捶了他四五拳。顿时流星的痛嚎响彻云霄。此时白日已暮,伏骄男命人照顾流星,才去梳洗,包好了伤口,把染血的白衣换成玄色衣裳,才又回到了傅宅去看傅幽人。
流星的伤倒是不少,但都是轻伤,只是自尊受伤比较重。他躺在床榻上,情儿给他包好了伤,又跟他说:“你怎么闹得一身伤了?”流星叹了口气,说道:“你先回家吧,若晚了,你家人又要问你。”情儿却含情说道:“我看着你睡了再回去。”流星却笑道:“那还是别了,只怕我这一晚上都睡不着。”情儿却说:“是疼的么?”那流星却柔然说道:“你在这儿,我的心就一直怦怦乱跳,还怎么睡?”情儿闻言,脸上一红,又嘱咐了两句,方恋恋不舍地要走,却忽然就听见外头的脚步及敲门声,连忙躲进了屏风背后。
流星却扬声道:“阿大吗?我不吃那苦药!你回去罢!”却见那人推门进来,原是傅幽人,傅幽人笑道:“你不吃药,怎么能好?”流星现在见到傅幽人就觉得难过,只别过脸去说道:“傅郎怎的来了?”傅幽人见流星一脸别扭的,也有些疑惑,只慢慢地走到床边坐下,又说:“听说你忤逆大人,来看看你有没有被赐死。”流星窘迫不已,只背过身去,说道:“大人宅心仁厚,没有赐死。倒是我不知好歹,还把大人给伤着了。”傅幽人闻言一愣,却道:“大人伤了?”流星叹了口气,说道:“是的。”傅幽人却道:“我倒没看出来。”流星便道:“我若不是脸上伤了,也能装得傅郎看不出来。好容易的,只看能不能忍那个痛。”傅幽人闻言,又说:“你脸上伤了?我看看?”流星却一下钻进被窝里,不肯露脸。傅幽人只觉得好笑,见他这样,便哄着他说道:“你别恼了,那是太尉大人的不是,说好的打人不打脸。”流星却说:“不、不、不,是我不对,他打得好。我现在也没脸见你了,你快走吧!”傅幽人也不知道流星闹的什么别扭,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