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卓荦道：“救援。”

陈均扭头看着他：“就我们两个人？”

苏卓荦颔首。

“a市总人口数百万，市中心的丧尸人数……你确定你我就够了吗？”陈均开口。

苏卓荦想了想说：“你可以不去。”

“那你呢？”

苏卓荦没吭声。

陈均明白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走吧！”

看着陈均放在自己肩头的手，苏卓荦点点头：“恩。”

陈均抿唇微笑，他在想，他这是在舍命陪君子呢，还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

也许要更简单一些，前进时，他能看见他的双眼，并肩时，他能握住他的指尖。

那么苏卓荦呢？

男人在前头驻足等待的背影里，墨色琉璃里倒映出一切真实。

他忽然觉得，苏卓荦并不会想这么多！

陈均极喜欢他的洒脱果决，也埋怨过他的不解风情。

只是男儿心如火，焚心成火。

美人颜似雪，展颜作雪。

绯色盈霜络，白雾一点空。

敢问，此心可诚？

露华小区距离市中心不算远，不过也不近，平时坐车也就是二十分钟，但是现在就难说了。

苏卓荦打开一张市区地图，虽然是纸面的，不过非常详细，密密麻麻的小字甚至把街道店铺名称都写上了。

“a市我比你熟。”

陈均指着上面的一个小点道：“这里是我们现在的位置，白岩区在这。”

苏卓荦点点头，“我们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现在找出最快的道路。”

他一边说一边用黑笔在上面涂画。

陈均看了一下，黑色的线条在上面压根没几个拐弯，都是大路，很快很速度。

但是……怪也特别多。

陈均抓着苏卓荦的手，从另一个方向涂抹，黑色的签字笔绘出的线条左拐右弯，七绕八转，选的都是小路。

苏卓荦刚皱眉，陈均就捏捏他的手背。

“放心吧，时间来得及。”

苏卓荦低头，看着两人相叠的双手，挑了挑眉。

“好。”

两人于是出发，为了减少体力的浪费，陈均就去了路边撬了一车，他选的是那种看起来就很笨重的货车。

幸好他以前开过，也不算陌生，苏卓荦指尖动了动，一点金色的光芒闪过，跟在后面的十多只丧尸立刻倒了下来。

陈均看的一愣，忍不住问道：“你当真只是sān_jí？”

“很快就要不是了。”苏卓荦回答。

“什么属性？”

苏卓荦抬起右手，上面轻轻跃动着金色的光芒，随着他的动作而不断变化，长短粗细，皆随心而定。

陈均从裤袋里拿出一个一元硬币，轻轻滑过那一道金色。

硬币的另一半立刻掉了下来，看着那一道整整齐齐的切口，陈均不确定的问：“这是光？”

苏卓荦手指连动，光线加速旋转，最后凝聚成一个小球，他打开窗户的一条缝隙。

货车后面缀着一群丧尸，全是被发电机声音吸引来的，苏卓荦抬手，把光球往丧尸堆里扔。

陈均往后视镜里瞄了一眼。

“轰！”

金色的光芒就算是在白天也显得极为醒目，同时夹带着巨大的声响，幸好苏卓荦扔得够远。

但是席卷而来的气浪，就算是身在车里的陈均也感觉到了，窗户几不可见的颤动了一下。

陈均不知道炸死了多少丧尸，但是这种几乎达到百米的爆炸范围还是深深惊讶了他。

——苏卓荦这是打算往人形炸弹方向发展吗？

不过下一刻他就来不及多想了，爆炸声起码惊动了周围千米内的所有丧尸，前面堵着的，后面缀着的，正在往边上爬的。

陈均已经看不见道路了。

前面的车窗上面全部被黑色的血液覆盖，他甚至能够听到到轮胎不断碾压血肉的声音，那种异样的障碍物，实在让人不敢多想。

但是各种各样的人体器官依旧不断的撞在车窗上，变形的眼球，扭曲的手指，腐烂的胸、部。

难以想象他们原来的形状，陈均看得胃里泛酸。

他忍不住扭头去看苏卓荦，他一言不发，上身端端正正的坐着，面对眼前一切，神情冷漠如初。

堪称完美的侧脸，精致端正的五官，与周围腐败的血肉显出鲜明的对比，但是在那些肮脏与不堪的映衬下。

他是苍白的，阴森的，甚至可怖的。

陈均深深感觉到，苏卓荦原来是那么不像人类。

那种无畏与漠然绝不是因为他镇定冷静的性格，而是源于骨子里对人类的毫无归属感。

就像往搅拌机里倒进成百上千的鱼卵，看着它们一个个被绞碎时那种属于人类的无动于衷。

隔着亿万年的进化繁衍形成的距离，总是那么遥远。

与此相比，天涯海角算什么？他们之间阻隔着的从来不是地域的远近，而是时光的延绵。

陈均抿着唇瓣，忽然庆幸，要多少次不经意间的意外，多少次意想不到的巧合，才能让彼此相见。

苏卓荦的手指还在不断动作。

金色的光芒缠绕在车窗上，始终没有一只丧尸能够突破它的防线，陈均低头看了看路线，凭借着记忆力一路开了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均隐约感觉车轻松了很多，那些阻碍似乎已经不在了，他看向苏卓荦，见他轻轻颔首。

陈均便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他扫了几眼车身，确实很想象中一样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