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克斯用力地一甩,脑袋一晕,一阵天旋地转,他就倒在地上了。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莱克斯蹲在兰斯身边,害怕地戳着他问。
正转过拐角的克拉克看到瘫倒在地上的那个身影,手脚瞬间冰凉,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大手触摸到兰斯的脸颊,烫的让他心都焦烧起来。
莱克斯畏缩地小声说,“我只是甩开他,他,他就晕倒了。”
克拉克抱起兰斯,快速地和莱克斯交代,“我要带他去看病。”
莱克斯皱眉,“我不能跟你去,我得在这等我妈妈。”
克拉克就叮嘱说,“好,好,你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走,乱走你妈妈就会找不到你了,知道吗?”他从口袋里掏出刚才去药房拿的药,“这个给你,这个是你的药。先不准吃,知道吗?不准吃。你要等妈妈回来,让妈妈告诉你怎么吃药。”
看着瘫软成一团的兰斯,克拉克心上焦灼一片,惶躁的让他想要颤抖。他不能不管莱克斯,可他现在真的顾不上莱克斯,没空哄莱克斯。只是一会儿,只是一会儿,等兰斯没事,我就回来找莱克斯。克拉克对自己说。
莱克斯点点头,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目送克拉克抱着兰斯匆匆离开。
他不孤单,因为他尽可以和乖巧地躺在他臂弯里的“朱利安”玩。这时,一抹银光跳入他的眼帘里,莱克斯走到走廊中间的一个位置——刚才兰斯晕倒的地方——那里有一块银色的金属片,扁扁的六边形的金属片。
莱克斯将这金属片捡起来,放在枕头边上,“你看,我给你找了一个玩具。喜欢吗?”
他把耳朵凑到枕头上,皱起眉,“哦,你不喜欢啊?那怎么办呢?”
莱克斯像是苦恼地盯着那金属片,说,“肖说不能给小宝宝玩这种小玩具,小宝宝会不小心把它们吞进去的。……那好吧……”他把金属片揣进口袋里放好,“我把这个放起来,以后再给你玩。”
“肺炎。幸好发现的还算早。”医生说。
“很严重吗?”克拉克紧张地问。
医生表情麻木,叫克拉克看的胆战心惊,“这不是什么大病,很好医治。病人以前有什么病史吗?”
“不,没有。”克拉克说,“兰斯身体一直很好。”
“我不是指大病,小病,有吗?”医生问。
克拉克想了想,“……没有。兰斯从来没有生过病。从小到大都没有,感冒咳嗽都从未得过。”
听到这话,医生眉头微锁,流露出错愕的情绪来,“这不可能,没有人可能从不生病。不正常。”
克拉克心上一紧,又补充说,“哦,不,我记起来。他是有生病过,吸入有毒气体,晕倒过。”隐隐的疑惑袅袅在克拉克心头升起——为什么兰斯从未生病过?
经过一番检查,医生又说,“这很奇怪,他的体质很弱,却从未生病过……他的体质难以从那么多疾病中保护住他,可他却一直未生病,不是体质在保护他,那是什么在保护他呢?……或许说,是因为这个孩子特别幸运?”
看着兰斯的病容,莫名的,克拉克的心底又升起了一股若隐若现的感觉,兰斯就像是一道神秘的光……想到这,克拉克摇了摇头,甩开那些奇怪的念头,他握住兰斯软绵无力的手,触了触自己额头,“我不知道……我只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莱克斯终于睡着了,海伦松了一口气,她站在床边,看着侧躺着的莱克斯,看了一会儿,她转身去拿了一条毯子,俯下身去给莱克斯盖上。
她的手还拿在毯子边缘,往莱克斯的肩膀处放的时候,莱克斯突然睁开了眼睛。
女医生海伦吓了一跳,赶紧说,“我可不是你妈妈。”
莱克斯还没有多清醒,只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盯着她,“你当然不是。”
被一个神经病用“你是神经病吗”的眼神盯着实在是叫人太不爽了,海伦说,“你能记得就好。别在一直跟着我,冲着我喊‘妈妈’了。”
莱克斯目瞪口呆,侧目于这个陌生女人,“你说什么呢?”
“就是上面你听到的。”海伦蹙眉看他,“你清醒了?莱克斯·卢瑟先生。”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好像我干出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你醒来之前让人感觉像是一个幼稚的孩子。还抱着一个枕头,说那是你的弟弟。”
“哦,我的天……”莱克斯坐在床边,像是突然被电流击中,战栗了一下,两只手扶着隐隐作痛的脑袋,“我记起来了……我的记起来了……”
海伦瞧他这落魄样子,又听说了莱克斯的悲惨遭遇,于心不忍,走过去,抚摸他的脊背给他顺气,“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莱克斯用手指抓自己的脑袋,仿佛在对抗让那些不断涌入的奇怪画面,他埋下头,让阴影藏起他的脆弱来。他盯着地面上瓷砖的花纹,脑袋发晕,眼神涣散,汗珠不停地渗出和坠落。
——
兰斯难受极了。
肺里有烟,喉头有火,他觉得自己像是一条被搁浅在沙漠里的鱼。高温炙烤的他快要失去。
意识从一片黑暗中找到路来,像是在一个闷热的蒸笼里,他蹰蹰前行,艰难的向前。孤独让他心悸起来,他四下张望,却谁也看不见,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茫白。
我是谁?他忽然想。
想不起,只有头疼欲裂。
混沌中。
似有清凉的甘霖降下。
黑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