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中还要严重得多。
寝殿外,楠轲为首的十六魔卫依旧在守着,他们原本是闻人离身边的魔卫使,在前往北境镇海时就确定成为魔宫魔后陈绎心的贴身魔卫。
楠轲是魔卫长,从他们魔君对陈绎心的特殊来看,他原以为的明升暗降的职位也不再是那般回事了,或许他们魔宫真的要迎来另外一位主人了。
闻人离在脚步路过楠轲的时候稍稍一顿,他道,“你告诉邬飞再收集些织云回来。”
陈绎心现在用着的那团织云是挺大的,可要将陈绎心所有可能用到的地方都布置却是不够的。
“是,”楠轲领命离开,但他心中愈发坚定了之前想法,他们魔君对陈绎心真的不同一般。
陈绎心这一觉难得睡得踏实,好像他又在玉鼎宗地界寻得一风景绝佳之处,喝一壶酒,从日出睡到日落,逍遥似仙,自在无忧。
他缓缓睁开眼睛,这暗红的布景和玉鼎宗的泣血夕阳还真有几分相似,他依旧懒懒躺着,却又开口提了要求,“我不喜欢暗红,能给我换成其他颜色吗?”
闻人离继续扶了陈绎心起来,他点了点头,也不问为什么,即刻寝殿外的楠轲就得到了寝殿需要换布置的命令了。
陈绎心看闻人离点头,他便也笑了,这魔君倒是比他以为的还要好说话呢。从昨儿到现在,与其说他在不断地提要求,不如说他在持续试探漓傀魔君对他的容忍底线。
只有将这点估摸清楚,他才能更好地在魔宫里生存下来。
“我姓陈名绎心,你唤什么?”
绎心,欢喜之心,这是他在凡俗的名字,他十六岁筑基之后便有了道号,四十九岁结丹,他戮心真人的名号便传遍了修仙界。
此刻他问的是眼前人“漓傀”魔君之外的称呼,他在凡俗中的名字。
或许有,或许没有。
闻人离闻言眸色微微一暗,在陈绎心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开了口。
“闻人离。”
以“离”为名,闻人离这一生只怕也颇多波折,陈绎心突然这般想到,但随即他又晒然一笑,如今的他还有什么资格为他人感慨什么,何况,作为化神修士不知活了多少岁月的闻人离不会需要的。
“闻人离……”陈绎心喃喃复述了一遍这名字,他抬眸对上闻人离的眸光,身体往前一倾,他又靠到了闻人离的肩头。
他除了这幅残躯,一无所有,便也无所畏惧,拿魔君当靠枕也愈发顺当了。
“这名字似有点儿耳熟……”
闻人离低眸看去,才觉得名字耳熟的人又闭目休息了。
陈绎心的休息便只是休息,并未有顺带思考这耳熟从何而来的意思,他连那般大仇都能转瞬放下,又何况百年前对陈绎心来说已经不留波澜的一场邂逅呢。
闻人离的手从陈绎心的肩头稍稍往下移了移,陈绎心还未有什么举动,他就被又被抱了起来,这漓傀魔君难不成是抱他抱上瘾了?
陈绎心抿着唇,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儿,盯着闻人离的侧脸看。
闻人离感觉到陈绎心的视线,脚步却也未停,他抱着人出了寝殿走过好些廊道,又进了几个门,才进到一个深紫和墨色为主色调的寝殿里。
规格大小和陈绎心住了一日的寝殿差不多,只是比起那里较为奢华温馨的布置,这里明显阴沉了许多。
闻人离低眸看来,和陈绎心堪堪收回的视线撞上,闻人离才开口解释了一句。
“这几日|你便住这里。”
“哦……”陈绎心轻轻应了一声,亏他在心里琢磨了半天闻人离抱他出寝殿的原因,原来还是因为他要求换寝殿布置的缘故呀。
闻人离将陈绎心缓缓放到织云铺好的床铺上,他斟酌了一下语气,又抬起手略有些僵硬地放到陈绎心的头发上,他轻轻一抚,便移开了。
“你……不要想太多,我不会让你死的。”
陈绎心眸光忽的抬起,对上闻人离全然无波的双眸,他神色微微一顿,嘴角扬起,他又笑了,可闻人离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闻人离,”陈绎心轻唤了一句,他攀着闻人离的胳膊,缓缓坐了起来,他其实还没有到衣食起居完全要靠别人的地步,他不动就只是他懒得多动罢了。
但现在,闻人离的话,让他想要自己坐起来了。
闻人离并未相扶,可他控制着织云将陈绎心半托着,陈绎心自己起基本也不用废多少力气,他静静看着陈绎心,看他唤他是要说什么。
可接着陈绎心坐起又继续凑了上来,他们之间只相隔一指的距离,他才停住。
陈绎心全然无畏地直视着闻人离的眼睛,他嘴角的淡笑消失不见,眼睛微微眯了眯,隐约透出几分凌厉来,他戮心真人的冷锐又尽数回到了他的身上。
“你要什么?”
活,是他不能拒绝的诱|惑,那么作为代价,他必然要给闻人离些什么,无论是什么,他都愿意换他活下来的机会,但有些话还是先说清楚为好。
闻人离和陈绎心对视,眸光忽然飘了飘,落到陈绎心轻抿着的唇上,又不知是想起什么,他下颌微微一偏,眸光完全移开。
闻人离这突然有的羞涩反应,让陈绎心的质问瞬间变得不伦不类起来,好似他这般欺近是为了轻薄于他漓傀魔君一般。
陈绎心眉梢微微一挑,他自诩看尽人心,此刻却有些弄不明白闻人离的想法了。好好的一个化神大魔竟然受不住他一介凡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