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道：“那你为什么一直和我一起走？”

张洁洁顿了顿，才道：“我、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说我和他很像？我又没有当众放屁，也没有调戏小姑娘！”

她的声音里，带着装出来的生气。花满楼虽看不见，也可以想像到，她的脸上一定带着促狭的笑意。

因此花满楼也笑道：“我猜你一定是独生女，是不是？”

张洁洁又“咦”了一声，道：“你怎么知道？那个楚……楚什么来着，他也是独生子么？难怪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好像天底下的女孩子都要围着他转！”

花满楼忍不住笑出声来，道：“那倒不是，他有个哥哥，所以他做梦都想要个弟弟，就跟你一样。”

张洁洁道：“呀！那么老了，还一直管人叫哥哥，确实很不开心！”

花满楼笑得捂住了肚子，道：“他听见这话，一定连鼻子都要气歪了！你看他有多大年纪？”

张洁洁道：“总有二十八了吧？还不算老？”

花满楼道：“他今年三十一岁了。”

张洁洁惊讶道：“天哪，那么老了！他若是成亲成得早，只怕女儿也比我小不了几岁吧？”

花满楼道：“我现在只希望快点找到他。”

张洁洁道：“怎么？你嫌我说你朋友的不好？”

花满楼道：“不，我实在想知道，他听到你这些话以后会是什么反应。”

◇　　◆　　◇

春光很好，野地里弥漫着一种青草的香气，在明媚的日光蒸腾下，似乎比花香还要浓郁几分。草木之间不知什么地方，传来阵阵婉转的鸟鸣。

花满楼却顾不上去听鸟儿的叫声，只因张洁洁的声音，那比鸟儿还要清脆几分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响着。

“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在哪里？”“你和那个楚……楚留香，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年轻的姑娘，好像有问不完的问题，花满楼并不是完全不想和她说话，却始终没有找到回答的机会。

过了好一阵，张洁洁才稍稍安静了一些，顿了顿又嘟着嘴道：“你为什么不理我？是不是讨厌我？”

花满楼微笑道：“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

张洁洁道：“你看，我问了你那么多问题，你却只告诉我你的名字。”

花满楼道：“可我也只知道你的名字，不是么？”

张洁洁道：“因为你没有问我呀！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从哪里来，要去哪里，家中还有什么人……你和我一起走了这么久，竟然一点都不好奇？”

花满楼当然是个好奇的人。如果不好奇，他就不会认识陆小凤，更不会认识楚留香，并和楚留香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

因此花满楼只是笑道：“刚才一直是你在说话，是么？”

张洁洁道：“不错，那又怎样？”

花满楼道：“如果你想告诉我的话，我不问，你也会说的，是么？”

张洁洁嘟囔道：“可是……”

花满楼又道：“你若是不想说，而我问了，我们就会变得很尴尬。你觉得呢？”

他的话很巧妙，不说自己不想问，却说张洁洁可能不想说，还反问一句“你觉得呢”。张洁洁瞪了他半天，才想起他看不见，只得气哼哼地道：“我本来想告诉你的，可是现在我偏偏不说！”

花满楼淡淡笑道：“那么，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也还不迟。”

张洁洁一跺脚，也不等他，自己往前面跑去。花满楼并不着急，连步子也没有加紧一些，只因他赶上张洁洁的时候，这姑娘又已在路边找人打听着：

“请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穿蓝衣服、生得很英俊的人？”

花满楼听见她得到的回答又是“没有”，就冲垂头丧气走回来的张洁洁笑了笑，道：“你到底为什么要找楚留香？”

张洁洁眨眨眼睛，又笑起来道：“我没有找他呀，是你在找。”

花满楼笑道：“如果是我在找，我就不会一直这样打听。”

张洁洁道：“为什么？”

花满楼沉吟着道：“你说他长得很英俊，很显眼，是么？”

张洁洁像是一下子高兴了，拉着花满楼的衣袖道：“是呀！你想像一下，当时在大厅上的人那么多，可是他站在那儿，就好像一只凤凰站在好多乌鸦中间，叫人不注意他也不行！要不是这样，谁会知道他放了个屁！”

花满楼失笑道：“等找到了楚留香，我一定好好替你再引见一下，让他交了你这个朋友，一辈子都要提醒他这件糗事！”

张洁洁也笑道：“谁让他放了屁，还一副好委屈、好抱歉的样子！他若是和旁边的人一样装着去看别人，大家又怎能知道是他呢？”

花满楼突然“咦”了一声，道：“你说他还做出好抱歉的样子？”

张洁洁道：“是啊！……对了，那个穿蓝裙子的小姑娘，就站在他旁边，也不可思议地盯着他。莫非……”她一边说着，已经忍不住笑弯了腰，道，“莫非那姑娘就喜欢这种‘直肠子’的男人，后来还和他在花园里勾勾搭搭的！”

花满楼却摇了摇头，笑道：“我猜屁不是他放的。”

张洁洁奇道：“谁？不是谁放的？”

花满楼道：“楚留香那个人最爱面子，他怎么可能当众承认放了个屁？说不定反而是那个蓝裙子姑娘放的，所以他才‘英雄救美’，把这黑锅背了。”

张洁洁看他的眼光，就像在看一头大象跳舞似的，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