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左不过问一句,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罢了。
“上周从网站那儿看到南边城市有个男孩儿寻家,各方面都跟温良挺像的,跟我爸去看了看,不是。”
温让声音沉沉的,啜了口酒,面无表情。
十七年,无数次的希望落空已经让他能沉淀自己的情绪,毫无起伏地叙述出这些凿人心窝的失望。
裴四吐了口烟,捏起自己的酒杯跟桌子上温让的碰了一下,说:“我这儿也一直帮你留意着,有什么线索通知你。”
这不是敷衍,裴四有自己的关系网,却也只能做到帮忙留意。
四岁走失,十七年不知死活,大概除了温让一家,没多少人敢相信孩子还活着。
也许温让自己也已经放弃希望了吧。裴四看着温让寡淡清薄的眉眼想,这个人看上去就像已经心死了一万年。可是能怎么办,这种愧疚与懊丧一生都放不下,只能像一截枯木,一次次随着微弱的希望自燃,再自己将自己默默吹灭。
温让换个话题与裴四闲谈,他就是被压抑得喘不过气才出来解压,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悲怆得可怜。
“说真的,”裴四又把目光射向角落里的男人,老狐狸一样地审视着:“真不错,今晚上也就他最招人。”
那人恰好起身往卫生间去,身高体态确实是温让偏爱的类型。裴四示意他过去,今晚他本来只打算喝几杯酒,刚从外省回来没几天,身心还处于疲乏的状态,裴四强烈推荐的态度加上那人遥遥望着的感觉,在这暗浮着声色犬马的环境里一烘托,倒也让他升腾起了那方面的意思。再累不过做一次爱,如果身体契合,还能享受一场欢愉,彻底疲累之后好歹能沉沉睡过去,不至于再从梦中撕心裂肺得惊醒。
温让悠悠起身,在裴四狭促的目光下慢慢往卫生间踱过去。
果然是个年轻男人。
温让在洗手台前随意歪斜身子靠着,透过镜子大方窥看正在洗手的男人。
其实还称不上是男人,看着似乎要比自己小一些,是个大男孩儿。裴四确实了解他的喜好,温让把目光从镜面移到眼前男人的侧脸,鼻梁挺拔,眉眼深邃,似乎是个话少的人,相当俊挺,容貌与气质都是年轻的,整个人却从内里往外渗透着沉稳。
年轻男人觉察他的目光,洗完手后把身体转向他。
他比温让高一些,把整张脸显露出来,微微掀起眼皮看过来时,温让凭空感到心里一拽。
如果温良还在的话,会不会也长这么高了?都说弟弟要比哥哥高的。
温让睫毛震了震,这是他十七年来已经形成习惯的毛病,只要看到与温良年龄相仿的人,总忍不住在心里揪拽着渴想。
他会不会就是温良?
温让近乎失礼地从上向下扫视年轻男人的身体,最后定格在对方的小腹。
“有约了么?”
就像在问有没有手纸般自然,温让神色平淡地开口。
第002章
沈既拾觉得有趣,挑了挑眉毛,回答:“没有。”
这就是可以约的意思了。
温让又打量一番眼前的人,虽然知道不太可能,还是保险起见地问:“你成年了吧?”
沈既拾笑了。温让发现这人很大的魅力加分点,除了挺拓的眉眼,还在于他的嘴唇。唇形的菱角很正,笑起来是真正上扬的,色泽看上去饱满红润,这给年轻男人沉稳的气质里,蘸上浓淡适宜的纯真与邪气。
温让看着那形态美好的嘴唇轻轻开阖:“看着像未成年么,我二十三了。”
二十三,不是温良,温良今年才二十一岁。
说不上有没有失落的情绪,他已经失望太多年了,潜意识里也许早就是带着绝望的心态在继续生活,无头苍蝇一样四处试探着,给自己寻找一条坚持下去的活路。
温让点点头,他的话很少,表情也一样,转身率先往外走。
眼睛深处积淀着十七年的疲惫,看起来苍白又寡言。
裴四仍坐在吧台,见他出来,饶有兴致的以眼神询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就如同赌博中了彩,快乐地眯起眼。温让有些想笑,这男人对自己表达善意的方式,总给他一种自己被卖身的感觉。
两人各自结账,一起出去,温让在街口点了根烟,冲沈既拾道:“yī_yè_qíng,不玩花活儿,房费aa,天亮了就一拍两散。”
沈既拾讶异于他这番话的熟练,温让猜出他在想什么,甚至露出了笑意,主动说:“我很健康,倒是你……”
被猜中心思的大男孩儿有一丝窘迫,迅速截住了话头:“我没病。走吧。”
开房间登记身份证时,温让瞥到身边人的证件,出生年份确实比温良早两年。
沈既拾。
温让在心里默默咀嚼着三个字,觉得真是个怪名字。
“你先洗澡?”
温让刷开房门,边将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边回头问沈既拾。
沈既拾从后面看他,温让的骨架很薄,脱掉外套后,略贴身的衬衫将他那截儿腰肢凸显得一览无余,纤秀得像个女孩子。
看上去应该,很好摸。
沈既拾在心里不三不四的瞎想,却很警惕地避开温让伸来想帮他挂外套的手,叠起长腿靠坐在沙发上,说:“你先吧。”
温让没有意见,笑着点一点头进了浴室。
有警惕性是好事,不论什么时候都该这样。
热水从头顶浇下来的瞬间放松了疲惫的神经,温让扶着淋浴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