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重华拉着言喻的手正要进门,然而被拉的人没有一点动作,转眼去看言喻的时候,才发现他一直在往河里看。
“怎么了”
“那是陛下与臣刚才放的荷花灯,但是只有一只上面绑着宣纸。”言喻有些疑惑,语气甚是平静。
慕容重华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似乎还真是方才他们放的那两盏灯。
“估计明之的心愿被水神听到了,咱们先进去吧,洗漱完了,好好睡一觉,明日便是年宴了,有得累的。”
言喻点了点头,便跟着慕容重华进去了,关好大门,上好门闩之后,慕容重华才带着他往自己房间去。
要走完这别院大概要花半个时辰,正房离东西厢也有至少一刻钟的路程。
两人到了正房之后,浴房里已经有了袅袅水雾,看起来竟像是仙境一般。
慕容重华借着沐浴的空当,将之前放入袖中的纸卷拿出来,展开便看到了一行清秀的墨字——唯愿陛下与家姐安康,天下太平。
想到明日会发生的事情,慕容重华只觉得心中有些发堵,无意识地,那张纸被他捏在手中,越捏越紧,最后竟被捏烂掉了。
二人洗漱完后,便双双躺在同一张床榻上歇息了。
本来这间房隔壁的房间也是收拾**净了的,但是慕容重华硬是将人给留了下来,言喻也没推辞。
只是慕容重华心中有事,到了半夜也没睡着,**脆转过身面对着言喻。
即使是在黑暗中,也能隐隐约约看到言喻随时都带着笑意的唇角和好看的眉眼。
慕容重华不禁抬起手覆在他眉目之间,从眉眼沿着高挺的鼻梁,一直轻描到唇角,每一下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惊扰了这已经睡着了的人。
也不知是被什么迷惑了,慕容重华竟然撑起身子,在言喻的嘴唇上亲了一下,正想要撬开言喻的唇进去,却被对方给推开了。
慕容重华这才回过神来,心中却暗叹了一句可惜。
言喻睁开眼,皱了皱眉:“陛下怎的还未睡”
“朕睡不着,明之陪朕说说话”
听慕容重华这样说,言喻愣了一下便笑了:“陛下想要聊什么”
慕容重华想了一下,道:“聊以前的事吧。”
言喻眼中有几分异样闪过,嘴角的笑容更甚:“陛下,臣听说,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喜欢谈论年少时的事情,为何陛下才到弱冠,就急着想这些了”
“朕——不老。”
半天,慕容重华才憋出这句话。
刚说完,慕容重华就笑了,笑得异常诡异。
“朕还身强体壮着呢,明之这般激朕,难道是想试试”说罢,慕容重华便撑起身子向他靠去。
“有何不可。”
言喻的回答让他觉得身子里有一股火突然窜了出来,下一瞬间,便已经俯下了身子去攫取言喻唇上的温度了。
翌日天还未见亮,二人就离开了别院,别院外,罗东像一座石像那般杵着,见慕容重华与言喻出来,这才跟了上来。
三人直接进了宫中,慕容重华在清秋殿内换朝服的时候,言喻便坐在御书房内看书。
朝服刚换完,殿门之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臣参见皇上。”
“钱三万那边怎么说”
“钱三万说一切听从皇上安排。”
“退下吧。”
罗东退出清秋殿之后,慕容重华从人工浴池旁边的暗格中取出一块令牌,然后便朝御书房去了。
“明之。”
见慕容重华已经走进了御书房,言喻赶紧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行礼:“陛下。”
“浙阳府出了些状况,有难民闹事,朕想派朕信得过的人去处理,左思右想,也惟有明之一人了。”
“可……”
言喻还未说完,慕容重华就已经走过来拉起了他的手:“明之,你之前是应了朕的,朕知道明之身子不爽利,故派了万淳跟着你去,好在路上照顾你。”
言喻想起之前慕容重华说“几日后有事情让他去办”,当时他就回了一句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想到这里,便也不好再推辞:“是,臣遵旨。”
“这令牌赠与你,可通行无阻,如朕亲临,此次明之是作为钦差去安抚难民,但无论是何状况,朕都希望明之能首先护自己周全。”
慕容重华将令牌放在言喻手中,紧紧握了一下他的手,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老太婆一样絮絮叨,说了许多话,良久才放开。
“陛下保重,臣会尽快处理完事情回京……”言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继续说道,“若家姐惹了陛下不高兴,也请陛下多多担待,家姐的性子,着实不太讨人喜欢。”
“朕会的。”
虽然此话有些违心,但是慕容重华还是说了出来,只当是给他一个安慰了,先将人诳走再说罢。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