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八大姑一样的岁数了。
说话之间,叶深浅已扒拉开了酒盖子,手指一动,这坛子里的酒忽地化作三道酒泉,直直地朝着陆羡之、郭暖律还有白少央射去。
白少央心头一惊,立时闪身一让,没让这酒泉近身半寸。
可等他让完之后,陆羡之便拧身一纵纵到了前头,然后他身一低,嘴一张,那酒泉就一分不差、一寸不偏地落到了他的嘴里。
白少央看得真想拍手叫好,郭暖律却干脆做得更绝。
他手腕一抖便是清光一闪,这清光过后,那酒泉竟就被他盛到了剑身之上。这人再右手一抬、把剑一斜,那酒滴子便一滴不漏地被他送到了嘴里。
叶深浅忍不住笑道:“你这个常年只喝水的怪客,怎么也肯喝我的酒?”
郭暖律砸吧了一下嘴道:“这你都看不出来?我堕落了。”
陆羡之被这话吓了一跳,叶深浅却奇异道:“你怎么堕落了?”
郭暖律淡淡道:“水才是大道,酒不过是歧途。”
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又缓缓道:“但我们已经给你带到这歧途里来了,所以我也不妨堕落一下。”
陆羡之眼前一亮道:“那要不要再喝几杯酒?喝完酒再掰手腕和划拳怎么样?”
“不要。”郭暖律无情地嘲讽道:“你每次划拳掰手腕都是输,有什么意思?”
陆羡之不满道:“小郭,你能轻轻松松地赢还不够?非得看我赢一回才高兴?”
郭暖律却一脸正色道:“是,我看你赢才高兴。”
陆羡之听得一愣,郭暖律却看向叶深浅道:“酒喝完了,该说正事了。”
叶深浅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立刻放下了酒坛,瞟了一眼忐忑不安的白少央道:“咱们一行人到了千绝岭后发生了点事儿,那件事后,小白便失了他十六岁生辰之后的记忆。”
陆羡之面色一白道:“所以……”
郭暖律眉峰一动,立刻把他想说而又说不出口的话接了下去。
“所以他把我们都忘了?”
叶深浅点了点头,面上显得有些苍白。
“他连我也不记得了。”
郭暖律瞄了一眼白少央,又瞧了瞧叶深浅,毫无铺垫地直言道:“所以他连和你睡过的事儿也不记得了?”
话音一落,白少央浑身一震,如遭电击道:“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自从白宝宝出来后,天天都有人爆炸
猜猜下章爆炸的是谁
第1章 我对着另一个你说着爱
“你说我和叶深浅睡过!?是哪种睡法?”
白少央的声音陡然间提高了八个调, 面颊上落下了道道可怕的青影,仿佛刚刚被一道晴天霹雳砸中过。
郭暖律却不紧不慢道:“还能是哪种睡法?当然是那种光着屁股的睡法了。”
白少央忽的愣住了。
他的身子一瞬间变得又僵又直,两只脚像筷子似的戳在原地, 挪不动半分。
郭暖律那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便是一道火星子, 落到他广袤无边的心原上,一瞬间烧成了漫天大火, 把山村少年白少央十六年来的认识烧得一干二净, 半点不剩。
烧完之后, 他忽的浑身一震, 一脸悚然地看向叶深浅, 仿佛对方的头上生出了一对犄角,背后长出了一双翅膀。
可即便叶深浅头上没犄角,背后没翅膀,是个规规整整万里挑一的美人,和一个陌生人上过床对白少央来说仍旧无法接受。
叶深浅被他那毛毛的眼神看得心中一酸, 暗觉自己不是捡了个爱人回来,而是抱了个不懂人事的宝宝回来。
不过酸归酸、甜归甜, 叶深浅抬起头时, 依旧是云淡风轻,还用眼神安抚了一下白少央, 然后才笑道:“别怕,他说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白少央面色煞白道:“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叶深浅笑道:“你闲暇时喜欢和我一同去登高,但某次登山途中遭遇了暴风雪,为了活着走出风雪, 咱们两个就在山洞里tuō_guāng了衣服取暖。这说起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可那是一时情急,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他在说这些瞎话的时候,面上堆出的笑厚实得像一层盾牌,连郭暖律甩过来的眼刀子都挡下了。
白少央听了以后,仍是有些将信将疑,忍不住看向郭暖律和陆羡之道:“他……他说得是不是真的?”
陆羡之似有些为难,郭暖律却是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他走时就如一阵风,风过处地上铺着的落叶一片片四散开来,像些个伸开四肢的小人儿在空中乱舞。
白少央诧异道:“他……他就这么走了?”
天底下怎会有这样一个性格古怪的人?
陆羡之跺了跺脚道:“当然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你们等等,我这就去把他追回来。”
说完他就一溜烟地跑了,既不等白少央有所回应,也不等叶深浅说出个什么话来,只留下这两人大眼瞪小眼,在这鬼宅里与阴魂作伴。
这冷风呜呜咽咽地一吹,就吹得白少央打了个寒战,然后他忍不住看向了叶深浅,似想说些什么,可这人心里打着鼓,背后冒着汗,舌头上发着一阵阵的麻栗,那字眼走到了嘴边也发不出来。
他和叶深浅之间究竟是怎样复杂的关系,竟把一堆朋友都吓跑了?
张朝宗说他和这人仅仅是朋友,可这世上真有光着屁股抱在一起的朋友?
正在他苦思冥想不得其宗之时,叶深浅却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