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踏进母校大门,左瑜和成安安辗转打听到承琤去向,忐忑转到教学楼后的操场上来寻她。
好在其余学生都在食堂用餐或者在教室温书,两个人一眼就看到了在毫无遮蔽的寒风中奔跑着的承琤童鞋。
然而与其说是跑步,不如称其为癫痫式平移,而且仙子还十分困倦地闭着眼,浑身上下懒洋洋的举止,昭示她上辈子是困死的这个悲催死因。
如果不是旁边还有一位陪跑的年轻女老师,成安安几乎要立刻拨打急救中心的电话,找医生来为承琤做些检查。
内心百转千回的成安安拍拍胸口,眼眶湿润地拉住左瑜的衣袖:
“看到了吗,这就是上学带给承琤的巨大影响,她在一天天地成长,连老师也为此格外呵护呢。”
虽然外部环境已然是历年所经历的超低温,但左瑜还是从成安安的泪花里,感受到一阵无法抵挡的恶寒。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理与智。
给了成安安一个你开心就好的眼神,左瑜抽回自己的袖子,快步走到跑道边缘,标准军姿立正站好。
作为年轻骨**教师,陈蓉的教学任务异常繁重。
白天带了一天的课,晚上听说班主任因为承琤在自己课堂反复熟睡的事情震怒,罚她晚自习跑圈,顿时有些不忍心。
温柔善良的陈老师立刻反悔教工宿舍,找出常年不穿的运动服,来到跑道上陪伴承琤,想要顺便借机开导这个看起来天资聪颖却从不肯努力用工读书的傻孩子。
然而傻孩子承琤再一次让陈蓉跌破了眼镜,她跑着跑着居然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比上课期间熟睡还要舒畅酣美的深情,嘴角翘起,默默小声嘟囔着一些东西。
陈蓉本科加研究生阶段都浸淫在语言教学的海洋中,听力自是一流,待北风稍小,就能清晰听到承琤口中所说:
酸菜啊小鱼,糖醋呦里脊……
陈蓉:“……”
陈蓉一颗心正被郁闷填满,不期然跑道边早有人恭候她,专门等她经过时,齐齐大喊了一声,“老师好!”
陈蓉立刻手捂胸口停下来,她着实被吓了一跳,出于礼貌本能回礼,“你们是?”
“哇,左瑜你终于来了,今天吃什么好吃的?”
半梦游状的承琤这时候也清醒了,开心地蹦过去,接过成安安手里的保温桶,打开盖子,丸子汤的温润清香扑鼻而来:
“哇,哇哇哇,我喜欢!”
“你等等。”
左瑜单手卡住承琤的腕骨分开她的指头,不费力地顺势将保温桶夺下来,捧着汤桶凑到陈蓉身边,笑靥如花地搭讪:
“老师辛苦了,晚饭吃了吗?”
成安安这几日在张氏迎来送往也长了不少见识,看到左瑜居然对老师如此谄媚,禁不住心中钦佩。
不落人后成大叔立即举过手里另外一袋烧卖:
“都还热着呢,老师赏脸尝尝吗?”
成安安虽然长相狂野凶恶,不太好接近的样子,但左瑜却不同,她惯于扮猪吃老虎,且人长得清秀正直,一脸温和笑容立刻让陈蓉放下防备,“你们是承琤的家长吧?”可,可真年轻啊。
成安安立刻点头,而左瑜则是疯狂摇头。
陈蓉看了看承琤,对顽劣学生的责任感顿时让她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严肃。
小陈老师没有接左瑜递上来的汤,指了?*砗蟮慕ㄖ,示意大家移步学校餐厅说话;
餐厅里的制式桌椅,格局太小,成安安根本坐不下,他也乐得站在承琤身边,看她狼吞虎咽,时而为她盛汤打饭,时而又递上餐巾。
左瑜则没有如此好运,她正规规矩矩坐在另外的桌子上,乖乖跟陈蓉面对面,听她细数承琤这一周来的惊人表现。
诺诺点头之余,左瑜其实正条鱼都在神游太虚。
不得不说,不得不说,不得不说她的命可真苦啊。
公安局有石岚每天一张脸写满天**物燥;
回家里有古钰时不时一本书砸脸上;
而最心爱的张欣同学,就更别提了,每每见到都要来一番见人识骨戳穿自己一切猥琐心意的智慧碾压;
想不到,就连到了这宁静美好的校园,还要遭受陌生老师的谆谆教导。
说好的我命由我不由天呢。
其实这样连环杀一样的不幸巧合,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遇到过,而左瑜作为其中翘楚,更有别样的心酸。
每每遭受命运的打击,她都坚强无比,想到一旦有朝一日翻身农奴,一定要唱唱歌吃火锅,顺便扼住命运的咽喉奋起反击。
然而现实却完美地让她亲自演绎着鸡汤有毒的庸俗哲理,命运在别人那是什么样,她不知道。
但在她这里,命运他老人家其实就是个横纲级别的相扑选手,坚不可摧就算了,还胖的根本没脖子,去哪扼住啊。
嗯……左瑜默默承受来自陈蓉涛涛不绝的斥责,事实上已经用意识在外太空游历一番,以至于她盯着对方的眼神,竟有一种直愣呆呆猥琐兮兮的专注。
陈蓉从未遭受过学生家长如此无礼盯视,一时面庞发热,嗓音中透出些许怒意,“左小姐?”
“嗯嗯,陈老师,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陈蓉刚刚正讲到那一日单词小测验,承琤背靠年级第一学霸,却仍然交出零分答卷的光荣事迹。
她先表扬了承琤宁可零分也不抄袭的刚正不阿,又委婉批评了三十个单词竟然全部拼错的惊人粗心。
可谓情深意切,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