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的打算。”

皎洁月光下，血族完美的容颜让诺亚心中泛起奇异的感受，鬼使神差间，他问道：“血族的生活是怎样的？”男人看了他一眼，飞向更高处，“当你享尽世间繁华，寂寞便会如附骨之蛆渗入你的骨子，直到你生命终结。□□的代价。”

诺亚心里一涩，“血族……”

洛德淡漠道：“只要对永生和力量的渴求不灭，血族就会源源不断的壮大。然而真正品尝了永生，才会明白原来这是世间最严酷的惩罚。”

“既然永生如此痛苦，你为什么还要活着？”

沉默蔓延，诺亚隐隐感觉自己触碰到了这位血族的底线。

村落的雏影映入眼帘，本以为不会得到答案，诺亚却听到了回答。

“我只是放弃了对轮回的期待。”

这一刻，诺亚隐隐感受到了血族微笑面具之下隐藏着的刻骨悲伤，到底是怎样的过往才能让一个人宁愿忍受寂寞的煎熬也不愿投入死神的怀抱？然而这一切他都无权过问。

和煦晚风吹拂在诺亚身上，也凉透了他的五脏六腑。

“到了。”洛德在村口放下了少年，诺亚低声道：“谢谢。”诺亚头也不回的走回村落，血族平静注视着少年消失，然后刹那间隐入了永夜森林。

风过林梢，树影婆娑，少年回过头，月色皎皎，诡秘阴森的永夜森林此刻显得沉静安详。良久，诺亚在胸前虔诚画了十字，“神啊，我有罪。”

第4章 旧恋

“您杀了一个神父？”森罗仔细将鸢尾花插入水晶瓶。洛德懒洋洋喝着茶，“嗯。有问题？”

森罗放下剪子，“不，属下只是欣慰而已。您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兴风作浪，属下着实有些不安。”

洛德：……

“希尔，我来了。”夜空骤响起飘渺的呼唤，却又仿佛近在眼前。

森罗与洛德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

“咣！”刺耳的摩擦声后，森罗看着空荡荡的书房发出一声叹息。

今晚的永夜森林格外寂静，男人屈膝半坐在粗壮的枝干上，铂金长发在月色中如流淌的银色瀑布。

黑暗中，身着暗色华裙的女人从天而降，女妖一般的魅惑妖娆，却又同时兼具着王者的尊贵威严。

“我好想你，希尔。”女人发出一声叹息，落在了枝干上。她伸出莹白如玉的手，似乎是想触碰洛德，然而不得不在他冷漠的目光中放弃。

洛德冰冷的看着女人，“你为什么来到人间？母亲。”

女人微笑，“希尔，曾经你执意叫我莉莉丝的场景我依旧历历在目。”洛德不为所动，红瞳冷漠无情。

莉莉丝笑意更深，“多么残忍冷酷的表情，这让我想起你当初杀入神庭的时候，真是美的不可思议。”

“坷垃！”细微的剥裂声在寂夜中涌动。

莉莉丝掩唇一笑，“生气了？”血族如冰雕雪刻一般，眼神浸满冰寒

女人缓缓向后走去，笑意不减，“我只是来给你打个招呼，希尔，我还会再来的。”

女人背后张开和洛德一般无二的蝠翼，消失在了茫茫夜空。

洛德冷冷收回目光，纵身跃入深林。不久两只小鸟嬉闹着落在繁密树冠上。

“咔…嚓！……咔嚓！”

爆裂声再度响起并迅速扩大，十丈高的紫胡衫瞬间凋零腐朽，最后化为粉末。

两只鸟儿惶恐尖叫，飞散逃离。

洛德回来的时候，森罗已经重新摆好了茶盏，他甚至饶有兴味的在桌子上摆了大簇蓝鸢尾，灼灼妖蓝在烛火之下雀跃。

洛德坐下，森罗拿起茶壶，粘稠鲜红的液体缓缓注入杯中。洛德淡淡道：“我很久不饮血了。”

“您也有近千年没见莉莉丝大人了，属下觉得您该用鲜血冷静一下。”

洛德端起杯子，处子血的香甜在味蕾绽放，轻描淡写道：“戒了千年的血瘾，算是破了。”

少年平静道：“恕我直言莉莉丝大人不值得您如此。”

洛德抬眸，饮血后的红瞳血雾氤氲，“从我堕入冥河那刻，一切就结束了。”

森罗微笑，“是么？”

洛德看向追随自己十个世纪之久的忠臣，“森罗，你说话太伤人。”

森罗一礼，“言语伤人不过是因为它指出了事实，与其在自欺中哀怜，不如在现世中痛苦。您一向是如此决绝，属下告退。”

浓稠血液在暗夜中发酵出馥郁毒香，伯爵平静回忆起埋葬许久的曾经。

从洛德被莉莉丝初拥那刻，他就恋慕着这个女人。然而这女人为了救自己的爱人设计了自己，以洛德今日的目光来看，那个计谋拙劣到自己都不忍直视，然而当时的自己也蠢得感天动地，或许莉莉丝就是看穿了这点。

千年老血族闯入了神庭，最后为这份轻慢付出了惨痛代价。当他得知莉莉丝堕入地狱后，青葱岁月的最后一丝爱欲也被燃尽，莉莉丝是他情爱的初端也是终结。

洛德可以原谅莉莉丝对他倾慕的不屑，却无法容忍她对自己感情的利用。听见莉莉丝温柔依旧的唤自己“希尔”，仿佛曾经的背叛在她眼里不过是青烟一缕。

洛德觉得自己当初不仅脑残还眼瞎，怎么就觉得这女人圣洁如天使？真是侮辱了加百列那个绿茶婊。

揭开鲜血淋漓的过往，没有想象中的痛不欲生，原来不知不觉中，铭刻在心脏深处的创伤早已被时间愈合，只留下一道丑陋伤疤，嘲讽着血族老流氓天真悲哀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