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选择进去。他看到了在他的洞府对面，一块坑坑洼洼的巨石上，立着一名身姿颀长的男子。男子身披白色裟衣，却留着长发，他面容清俊，眸色无喜无悲，像一泓平静的湖水，不起任何波澜——是隐居多年的渡音修者。

他冲沈柯颔首，很快又转身去了别处。沈柯明白修者的意思，随即往前踏了一步。这一踏，山崩地裂，四野俱变，寒风呼啸着撕裂了一切的画面！撕裂过后，荒原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茫虚空。

虚空中有一桌两椅，渡音正坐在石椅上，独自一人下着棋。

“修行万载，你的成果不小。”渡音目光盯着棋面，从容不迫地说道，“这世间原本除了姜唐上神，无人能布下无边剑阵，你却能成为唯一的例外，在凛烟山使出了无边剑意，震惊了六界，不愧是姜唐上神看中的剑道天才。”

“晚辈不才，最后还是遭到了反噬。”沈柯没有立即坐下，而是站在他面前，口气平平淡淡地答道。

渡音抬眸看了他一眼，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微微笑道，“或许不是不才，而是时机不够，也有可能是你的方式不对。少年人，是什么让你走上了剑道？”

沈柯一愣，显然是被这个问题难住了。活了数万载，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就连姜唐上神都不曾提起过。如今遇到这个问题，沈柯自己都无法说清楚。

他自幼无父无母，幸得门派弟子收留，走上了修仙的道路。当初掌门问他要走什么道路，一头雾水的他指了指挂在掌门墙上的剑。从此，剑倒成了他路上唯一的明灯。

沈柯没想到自己将来会对剑如此认真。无人关心他，无人在意他，所以他也没在意任何人，一天到晚与剑相伴。

再然后，他的人生全部都是剑。

渡音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抬手指了指虚空的深处，淡淡道，“若还是不清楚，你可去那里寻找答案。”

沈柯没有犹豫，临行前对渡音说道，“多谢。”

“有时候，你还得想想，你所执着的，真的是剑吗？”渡音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一如渺渺禅音，扫去他心中的无数杂念。

一停步，霎时天翻地转，斗转星移，一双无形的手将虚空撕裂了开来，现出了令他无比熟悉的景象。

天河之水蜿蜒爬行，顺势流向了天际。

树木郁郁葱葱，枝繁叶茂，连同错落有致的房屋几乎占满了整座山。

……他又回到了灵山。

沈柯还没细想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就被大气磅礴的万千剑意吸取了全部的注意力。此时此刻，所有的剑意都流向了山头。

是姜唐上神的剑意。

别在腰间的石头突然发光，澎湃的剑意在其中叫嚣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喷涌而出。

沈柯望向山头，神色极度复杂，似乎在这里，也能看到姜唐上神将全部剑意封入石头中的身影。

“少年人，是什么让你走上了剑道？”

“有时候，你还得想想，你所执着的，真的是剑吗？”

沈柯定了定神，迅速御剑飞往剑意肆虐的山头。

在他落地的一瞬间，所有剑意陡然消失。

在沈柯的视线中，那名潇洒不羁的上神用他的心头血封住了这枚石头。

顾归上神平淡的声音自远方而来，直直地传入了沈柯的耳中，“你搜集你毕生的剑意已经是耗尽了全部心神，现在还用了自己的心头血，是想找死吗？”

“放心，还不至于陨落，顶多需要闭关一些时日。”姜唐上神紧握住石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它，“这东西对他的修行有益，不过现在给他还为时过早，等本座出关了再亲自给他吧。”

“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知道你对他的心意？”

姜唐上神笑了笑，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日后再说吧。”

他攥着石头，和沈柯擦身而过的同时，画面又是一转——

简简单单的内室中，一名白衣男子平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看上去随时会有陨落的危险。

一块上古的灵石浮在半空中，正对着男子的天灵处，输送着自己源源不断的灵力。

姜唐上神坐在床边，视线牢牢地粘在男子的脸上，眼神像是含着水，明亮又温柔。

“他的神魂遭到重创，还好你来得及时，又有上古固灵石在手，不然怕是回天乏术，靠我们三个上古神也救不回来。”顾归上神倚靠着柱子，双手抱臂，问道，“万一救不回来，你……打算怎么办？”

姜唐上神听了，依旧没有移开目光，淡淡笑道，“大概，我也不想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我也要完结了。

崩得一发不可收拾qaq

第10章 第十章

沈柯在洞府中待了三日，其间，临沿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偷偷从天界溜了下来，一路溜到归墟原，摸到了沈柯的家门口。那会儿临沿看到正在打坐入定的沈柯，像遇到了救命恩人一样，热泪盈眶地差点就要扑上去，但想到先前的经历，又见他处于打坐状态，就只能恹恹地倒在一旁，一声不吭，特别空虚。

“还打吗？”沈柯察觉到临沿身上的气息，没有睁开眼，问道。

“不打了，万一你又跟以前一样遭反噬了，那我岂不是很罪过？”不仅要被天上的某位上神抽筋剥骨，可怜的小心脏还得再次承受愧疚之苦、百般折磨，可谓是痛不欲生啊。

沈柯沉默了片刻，接着问道，“紫幽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