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是冯·霍恩海姆。你认识爱德华和阿尔冯斯?”
“托亚·伊修塔尼。我在利塞布尔呆了一年, 就住在洛克贝尔家。”
有了共同的熟人, 冬弥和金发大叔互相握了握手,算作认识了,只是随着谈话的继续深入,就连站在冬弥身后旁听的迪卢木多都觉得不对劲起来了。
“是吗, 比拿可她们都还好吧?”
“比拿可婆婆和温莉都很有精神呢。”
“这样啊,说起来, 爱德华和阿尔冯斯应该也长大了, 有十岁了吗?”
“……爱德今年是十二岁,阿尔十一岁。”
“我对时间这种东西总是很不敏感啊……朵莉夏呢,她还好吧?”
“——您是说, 爱德和阿尔的妈妈吗?那位夫人已经在几年前因为流行病过世了。”
听到冬弥这句回答,冯·霍恩海姆终于停止了问话,而冬弥已经紧紧皱着眉头了。
“……是吗,朵莉夏已经去世了啊……”
冯·霍恩海姆的言语中似乎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感叹,但不知道是不是冬弥的错觉,其中悲伤的成分却不多,听到这里,他已经不想再跟这个人说下去了。
“是的,爱德刚刚通过了国家炼金术师的考核,他和阿尔现在人还在中央市。至于其他的细节……您还是自己去问他们吧。告辞。”
说完,冬弥不想再多留下来跟他废话了,转身就走。
被丢下来的冯·霍恩海姆没有什么反应,见冬弥离开,也没有挽留,而是兀自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
他也有过年轻气盛的时候,只是过于长久的岁月,或许正是因为看到的东西太多了,很多事已经激不起他的情绪了。
另一边,迪卢木多则紧跟在冬弥身后,直到冲出了一条街,怒气冲冲的冬弥才醒过神来,放缓了脚步。
——没错,就是怒气冲冲。
作为历史悠久的家族继承人,认真做起来的话,不论是言行举止还是礼仪礼节,冬弥都可以让任何人都挑不出错来,但大多数时候,他给人的印象都是不拘小节的。
令他生气到连敬语都蹦出来了,可见他的盛怒。
冷静下来之后,冬弥问道:“不好意思,迪卢木多,我是不是太难看了?”
冬弥没等他回答,自嘲地笑了笑,继续道:“我自认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哥哥,这两年我也是把秋华一个人扔在家里,说起来其实也没比他好多少,根本没有资格说别人……可是,我还是很生气啊!啧!”
英灵摇了摇头,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青年——至少您比那个人还是要好一些的?这算安慰吗?不是他特别偏心冬弥……好吧,还是有一点偏心的,但毫无疑问,“不,我觉得您与那位先生并不相同。”
最终,迪卢木多还是这么说道。
或许这么说有些帮自家主君开脱的成分,但据迪卢木多所知,至少冬弥时不时会回家住一趟,每到一个地方,都会记得给妹妹寄明信片回去,有条件也会打几个电话,关心一下石谷秋华和雾崎冬夜的近况。
其实许多这个年纪已经开始在外工作的人,也不可能每天回乡下老家探望的,相异点只是一个是外出工作,一个是外出旅行而已。
何况冬弥开始离家时,石谷秋华已经14岁了,当然这在现代社会是还没有成年,可在出身古代的迪卢木多眼中,已经是足以懂事独立的年纪了,又有雾崎冬夜的照顾。
最根本的区别是,冬弥还有最起码的愧疚感,知道回头对妹妹更好一些,而那位霍恩海姆先生却没有——至少,迪卢木多没看出来。
数年前开始就离家不回,这其实不是什么问题,问题在于他离开之后就不闻不问,一去没有音讯了,要知道这个世界还是有电话的。
丢下妻子和两个年幼的儿子,记不清艾尔利克兄弟的年纪,连妻子的死讯都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这已经不是仅仅能用“不负责任”四个字就能轻描淡写过去的了。
一言以蔽之——就是,渣。
虽说这种问题本来不该是旁人多嘴的,但是那位金发大叔的态度和作为,实在是连仅仅在边上听着的迪卢木多,都觉得十分之令人不快,快要看不下去了。
考虑到艾尔利克兄弟如今的状况,冯·霍恩海姆十有八九是不知情吧,但说实话,如果母亲过世之后,有父亲陪着,或者哪怕不能陪着,有只言片语的音讯传回去,让人有个最起码的盼头也好,爱德华和阿尔冯斯也很可能不会考虑“炼成妈妈”这么不靠谱的事情,以至于一个失去了手脚,另一个失去了身体。
遇上这么一出,再加上也算看过了克赛鲁克塞斯的王宫古迹了,好不容易才到这里的冬弥反而兴致缺缺了起来。
逛了一圈之后,冬弥和迪卢木多踱步回到位于遗迹一角的商队驻地。
因为遗迹还有剩下不少空屋的缘故,今天他们总算可以摆脱帐篷,在屋子里好好睡一觉了。
还没走近,就看到蹲在一匹正在吃草的沙漠马边上,仔细查看着什么的格罗夫。
觉察到两人走近,格罗夫怔了一下,嘴快道:“你们怎么那么快就……”说到一半,他闭上了嘴,他还记得自己跟冬弥还在“绝交”中。
冬弥则似乎没有觉察的样子,像往常那样回答:“嘿嘿,我逛了逛就回来了。”
对于他来说,冒险之旅的关键从来都不在于目的地和结果,而在于这一路上遇到的人事与风景。
不过这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