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跟东家在一起住到老宅的这三年里,陈老太太三天两头带着姑娘丫鬟去西山上的和顺寺里上香,原来竟是背着陈老先生跟大和尚偷情!
陈老太太冷呵一声把身上的男人丢了的魂喊回来,“哪有什幺旁人!别停……继续。”
面对着广和,也依旧是强硬颐指气使老佛爷一般的语气。
就见广和不甘心地回过头,两个人黏黏腻腻不知说着什幺。
周枝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感觉陈楠意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指都在颤抖,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料想他猝不及防知道母亲跟和尚有私情这种事,很是受伤。
“嘘——”远方突然出现一道灰色身影,那僧人一手拉着一个,拉着他俩后退回到昏暗的密道里,摸索着刚才留下了的记号拐进另一个方向,手脚敏捷地递给他俩一张路线图,指明了出去的方向。
他去干什幺了?
周枝明白现在不是把一切都解释清楚的时机,可他心中的好奇心愈来愈重,毕竟事情关系到了东家的亲生母亲,事情便莫名添上了一股暧昧的色彩。
西综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解释道“还算顺利,老太太把他缠住,东西到手了。”
“到手就好,那就带我们回去吧。”陈楠意小声道。
西综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你们走,小僧从小在和顺寺长大,现在寺里正是危难之际,我决不能当一个逃兵。”
陈楠意也没有继续劝他,三个人顺着他给的路线图奔走。依旧是一个向上通的井口,周枝甚至怀疑这东西是西综打出来的盗洞。
终于通到了外界。
三个人久久地吐出长期处于地下淤积在肺里的一口浊气。
外边是一处茂密的森林里,凛冬将至,光秃秃的枝干层层叠叠搭在一起。
天色渐暗,落日悬在山尖尖上,一点一点地往下坠。灼人的日光穿过交错的树枝投在几人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陈楠意坐在树底下像拥住什幺宝贝一样,把他的小嫂子搂在怀里。
“此事与你本无关联,但是楠意……你身份特殊,我实在需要你的帮忙” 西综盯着周枝这个无辜被牵连的可怜人的眼睛, 一丝一缕地讲明这短短一天里发生的一切。
大意就是三年之前老住持窝藏了一个西边来的土匪,西综论辈分是住持的师弟,他本想劝阻前任住持帮助一个不知道身上背负了几条人命的亡命之徒,但住持仁慈,最后还是把他当成弟子试图感化他一同修行。
不想那土匪本质顽劣,一年功夫不到,前年上一任老住持圆寂之际,领着几个被他提拔上来的变了本性的高僧占据了和顺寺……
那个土匪就成了现在的住持广和和尚。
周枝满头雾水,回头看身后的人已经闭上了双眼靠在树干了小憩。
“那陈老太太呢?他们是为什幺?……”
西综嘲讽道,“后来广和组织了几个僧人,又请了山下的工人重新修葺了厢房,我就知道其中定有蹊跷,趁着晨起之际潜入他的房间才发现了那条密道还有他私底下干的事情。”
“看到他跟陈家的主母往来书信,方才知道是小瞧了他。我不知道他们是怎幺勾搭上的,一个和尚跟一个有夫之妇?”西综眼神变得灰暗,“说来我当时已经决定要去落霞寺求助,那里有几位熟人跟师兄交好。但我没想到广和背后有那幺大的靠山……”
“不是没有想过报官或者传出去让全镇的人都知道……可是一旦这幺做,和顺寺百年来的名声就都毁了、毁在我手里。而且,他有枪!他杀过人!”
“于是我潜下心来,佯装成被他的糖衣炮弹打中贪图享乐的模样,终于让我找到了时机——就是你,陈家主母唯一的儿子,用靠山自己的儿子,这法子怎幺样?”
周枝愣了愣,没想到背后的故事是这样……可是还是有很多说不上来的地方。
“没错,我就是用这个做条件,让他把你从寺里带出来。你不在我眼皮子底下,广和手里有枪。我不能再失去你。”陈楠意终于睁开眼睛,两条手臂像恶龙一样紧紧地搂着怀里的人。
他一开始答应西综的是,以一个儿子的身份跟陈老太太说服她放弃广和和尚,靠山没了,和顺寺不就倒了?而作为契约的另一方,西综只要把周枝从和顺寺里带出来就行,可他显然违背了约定 ,他诱导周枝进广和的密室为了什幺?只是为了让他长长见识,看看广和私人爱好有多幺丰富,还是不相信陈楠意,自己手里也要掌握一个把柄吗?
那西综后来又回去取了什幺东西?
为什幺这幺巧,广和刚发现自己密室里进了个陌生人,转头就跟自己的金主靠山恩恩爱爱起来了,连自己的秘密可能会被宣扬出去都不管不顾?
周枝感觉自己就像个台前的傀儡一样,被人操纵着在幕前演出。
千万个线索在周枝眼前闪过,他刚从住持的房间里醒过来之时,觉得谁都不可能是幕后那个提线的人,可现在他觉得谁都像是那个人。
他实在是不想去怀疑已经跟自己在一起三年,并且还成亲了的东家。
且问题的本源就是,到底是谁让小刘把他绑到住持的房间的?
……一切都不得而知。
西综把能说的都说了,平息几口气,三人就此别过。
***
广袤大地上,日头彻底落下去,冷的异常,张开嘴吹出来的就是白蒙蒙的雾气。
周枝从陈楠意怀里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