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想了,一言难尽,等有空了再慢慢跟你说,你先休息两天,等事情过了我带你去玩。只是别跟二叔说,知道吗?” 张春江对张春扯起嘴角,一脸苦笑。
“我不说,你自己小心。”张春自己下车,对他挥手告别,然后盯着张春江的车开远。
作者有话要说:
☆、内外交困
张春回到房间没有看到夏树,他积了一肚子疑问无人可问不由烦躁不已,加上开了半夜车此刻顿觉心力交瘁。他脱力地躺到床上静静地盯着天花板,来之前心里存的一丝期许早就无影无踪。他觉得也许他跟自己的家乡八字不和,这些年都没回来不是没有原因的,当他踏上这片土地他就觉得无比不安,无形的恐惧不断向他笼罩过来,与过去的记忆交织在一起,令他分不清虚实。
恍惚之间他听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几声空灵的说话声,仿佛是直接传进他的大脑,一句一声呼唤他的名字。
“花儿!花儿!”
他猛然从床上坐起来,看到原本的房间变得面目全非,目所能及的只剩下一片黑暗和一盏古怪的灯。灯离他的位置不远,暖黄的光从灯罩里透出来,那灯罩缕空雕刻着复杂又精细的花纹,光线通过花纹间隙和反射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副绝妙的图画。他看得出神,呼喊的声音突然又响起来。
“花儿!花儿,过来!”
一个漆黑的身影缓缓走到灯下,半边脸被映上一层火光,另一半隐藏在黑暗中,他微笑着朝他招了招手。张春惊异地盯着他,那张脸他说不上熟悉,但却像深深地刻进他的骨髓里无法遗忘。他穿着不同于这个时代的服装,玄青的斜襟长衫映在昏暗的光线中,微薄的双唇轻轻扬起。张春不由自主地朝他走过去,停在他面前,这时张春才发现自己只有五六岁的孩子一般大小,身高只到他腰际。他宠溺地抱起张春,张春想叫却发不出声。
“花儿,我们该睡觉了。”他一手压住不安扭动的张春,另一只手的指尖落在张春眼角的伤痕上。
张春感觉眼角的伤微微泛疼,他被抱着走到一口漆黑的棺材前,抱他的人耐心地哄道:“花儿,下回不能乱跑,我明天带你去看星星,好不好。”张春根本无法表达任何意见,他只觉得抱他的人躺进棺材里,而他仍被抱在怀里,宽厚的手掌轻轻拍在他背上,似是在哄他睡觉。
这一刻他竟然不是觉得害怕,反而感觉安心,甚至想就这样真的睡下去。
“花儿。”
张春恍然睁开眼睛,自己没有睡在棺材里,也没变成五六岁,而眼前是夏树的脸。
“做噩梦了?”夏树不放心地问。
张春不确定刚才的是梦,更像是他遗落的记忆,他七岁之前的事他确实一点也不记得。所以他没回答夏树的问题,反问道:“你去哪儿了?”
夏树沉默不语。
张春早料他会是这种反应,干脆从床上爬起来,准备跟他说见到黑鬼的事。但不等他开口夏树先说道:“我们回去。”
“为什么?我们才刚到,春江哥那边出事,我不能走。”张春这纯属迟来的叛逆期,分明他也是想回去的,但夏树提出来他就忍不住唱反调。
“花儿,你听我的。”夏树无奈地看着他,一副有火发不出的模样。
张春见了于心不忍,妥协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花儿,我不应该让你回来,你应该离得越远越好。”夏树微微躬身,双手搭在张春肩膀上。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张春忍不住把秦雨月失踪的事联想在一起,认为张家也许陷进了什么麻烦当中。可是夏树从来都不会向他解释,说得最多的只有一句为他好。
“我们走。”夏树像是终于下定决心,直接拎起还没来得及打开的行李,拉住张春往外走。张春的脚如同钉在地板上丝毫没动,冷眼望着夏树。
“我跟你走,但你要说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
“花儿,听话,我保证我不会再伤害你。”
“一句话,说还是不说?”
夏树选择不说。
“不说拉倒,要走你自己走,我不能眼看二叔家出事一走了之。”
“花儿。”夏树拉着张春的手,深深地望着他,仿佛下一秒能跪下去求他一样。
张春受不了夏树的眼神,却挣不开夏树的手,只好把头转向一边,两人如此僵持不下,诡异地沉默下来。
过去大半晌,张春僵得脚开始发麻夏树都仍没有放手的意思,好在张春的手机适时响起来,稍微缓解了僵滞的空气。张春扭过头对夏树说:“放手!”夏树考虑半秒终于放开,张春忙拿起手机,看到是张春江的号码。
“春江哥,什么事?”
“二叔他,失踪了。”
“什么?”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下楼来,我马上到酒店了。”
“嗯。”
张春挂断电话,这回是斩钉截铁地对夏树说:“我不走,二叔出事了。”
夏树这回没有再坚持,他把行李重新放好,淡淡回道:“好。”
听到夏树的回答张春断然转身,但走到门口又突然顿住,回头说道:“春江哥在楼下,我去找他。”说完他立即出门,将门关得一声闷响。
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张春翻了会儿报纸张春江才来,他径直走到张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