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曈抱住羡晴一路用轻功把她带到郊外的密林深处，四周漆黑一片，想来曹世源的人应该不会轻易找到过来。

婧曈轻轻把羡晴放下，跪在对方身旁让对方靠在自己身上，探了探她手腕上的脉门，气息相当薄弱，婧曈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运功至掌心，把一真气传入对方的心间。

“咳咳……咳咳……”羡晴勉强睁开眼睛，嘴里不断咳出鲜血。

“小晴！小晴！”婧曈掩饰着心里的慌乱，羡晴虽然受了伤，但理应输入真气便能缓解，何以会适得其反，“为什么？为什么？”

“婧姐姐不要……没用的，不要浪费自己的内力……咳咳……”羡晴每说一个字都非常吃力，紧皱的眉头，额间的细汗都透露出她忍受着极大的痛楚。

“小晴，你忍着，很快便会没事，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你坚持一下，求你，求你别再离开我了。”婧曈双眼通红，视线足见模糊，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羡晴心间。

“停手……咳咳……我好痛……不要，婧姐姐求你了。”每一道真气进入自己体内，羡晴都感到撕心肺裂的痛。

婧曈停下手，开始以为羡晴说的是身上的伤痛，现才发觉是自己输的真气令对方感到疼痛，婧曈不解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婧曈发觉自己输入羡晴体内的真气根本不起作用，羡晴丝毫没有任何起色，反而脸色越发苍白，婧曈脑中已经一片空白，她生来从未试过如此刻的彷徨。

“不关你的事……是我……我的病……”羡晴勉强挤出断断续续的字句，但心间传来的痛感似乎已经不允许自己再多说什么，羡晴很想说出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此刻的她已经无能为力。

“病？什么病？”婧曈急切问道。

“心漏症……六年前……我……咳咳……”

“好了，小晴，先不要说，我立刻带你去找大夫，我不会让你有事。”

“不要……你先听我说完……我怕没机会了。”

“小晴……”婧曈眼里止不住的泪水汹涌而出，“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为什么要私自行动，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六年前你是这样六年后你还是要自私的一次又一次离我而去。”

“婧姐姐……从一开始我就不打算告诉你……这个病无药可治，我不愿你因着我而终日忧心，所以当年我求大师姐让我离开。”

婧曈手心滑过羡晴的脸庞，动作轻柔而细腻，但两人彼此都知道，这并不是爱情，是亲情的一种疼惜，婧曈是羡晴唯一的姐姐，羡晴也是婧曈唯一的妹妹。

“你宁愿独自一个忍受痛苦也不要让我替你分担，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承诺吗？六年了，你知道我找你有多苦吗？”

羡晴伸出尚能活动的右手，拂上婧曈紧紧蹙起的眉头，将那敛着的波澜一一抚平了，低声道：“在我心里，我最喜欢的是那个活泼调皮的你，在我眼里，我总想看着你开心笑着的样子，我不愿你带着我的痛苦活得那么累，不需要……”

说到此处，羡晴胸口忽紧，捂住胸口低低咳嗽了几声，婧曈忙一手扶稳了羡晴搭肩膀，道：“别说了，你休息下，要说的话也跑不了，不急这一时片刻，总之，你不会有事。”

羡晴轻叹一声，微笑道：“自己的身子我清楚……我的病……已经控制不住了，就算今天是事情没有发生，我也会病发而死，但既然是死，我也要死得有意义，密函已经到手，算是我为百花山庄完成的最后一次任务，我想报答大师姐这么多年来的照顾，而她……大概是被你逼得太紧，也终是违背了我与她之间的约定，让你来见我最后一面了……”

婧曈默默流泪，感受着羡晴越来越弱的气息，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时候，那种感觉很无助，很彷徨，很害怕，很心痛。

“小晴，好了，我都知道了，我帮你疗伤，你一定不能有事。”婧曈就算耗尽内力也决心挽回对方的性命。

“不要，婧姐姐……求你，这样只会令我更加痛苦，咳咳……我的心病承受不了任何的真气，如果可以的话……六年前我的病就能治好了，不是吗？”羡晴伸手想要抹去婧曈脸上的泪水，可惜伸出的手颤动不已，已经使不出半分力气。

婧曈紧紧握住羡晴的手放在自己心间，哑着嗓子道：“小晴，别离开我，求你。”

泪水滴在两人紧握住的手上，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婧姐姐……很高兴能再见到你，这个病已经折磨我很久了，离开后……我就不会再感到痛苦，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所以……你不要不开心……”

“小晴……不要……”

“真的……没时间了……婧姐姐……放风筝的那一天是我这六年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不要为我伤心，如果想我的话……你就抬头看看，星星永远陪在月亮身边，来世……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婧姐姐，保重……”

手无力的垂下，羡晴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不要！我不要！小晴！不要离开我！”婧曈抱着羡晴，爆红着眼睛，泪如堤缺。

后方传来脚步声，婧曈以为是曹世源的人找过来，抖了抖手腕，钢针随时发出。

“小晴！”

来者声音有些低哑，神色异样地看着婧曈，见着婧曈怀里的羡晴，她眼神就更冷，直接便问：“究竟发生何事！”她的语气，根本就是形同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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