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那小兽无尽咆哮时,南瓜姑娘又把轻松的拎了起来,愉快的扔进了山庄后院里的温泉,咦,庄主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斯文瘦弱少年的呢?好像是去年冬天从塞北回来之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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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寻走在那体型怪异的“他”前面,面容沉静,月色照着脚下的山路,积雪映着月光,亮晃晃的。走了半刻钟的功夫,前面出现了一幢灯火阑珊的庄子。墨绿色的蔷薇门环?漆黑的眉微挑,转身看了眼后面气喘吁吁的圆滚滚,道,这可是倚绿山庄?声音低沉,竟带着些沧桑。圆滚滚擦了擦额汗,浑然没注意到露出的那抹白皙额头,说,是啊是啊,我家主人在大厅等着公子呢。连声音也忘了掩饰。顾寻嘴角微抿,修长手指抚了抚腰间的金色长箫,大踏步走进了进去。
对于从小生活在汴京的将爷幺子,京都的繁华落寞早已耳濡目染,再加上在西北的那几年的戎马生涯,顾寻顾袛候对眼前的景色只淡漠的扫了眼,瞟见地上憨厚的雪人和做工拙劣的冰雕,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
白与之第一次见到顾寻的时候,场景重现是这样的:白小爷长发微湿,白色长衫松散在身,隐约可见清瘦修竹般的身形,动作却有些狼狈,一步步后退,仿佛在逃避着什么。顾寻见到那人,背对着他,看不清容貌,和他差不多高,唔,难道是这女魔头庄主的……还不容他想出这种身份的人叫什么,他就撞入了一双漆黑的眼睛中。
那双狭长明亮的眼睛,黑且亮,瞳孔里仿佛有两万五千个太阳,燃烧着无尽怒火,还夹杂着些厌恶。
顾寻仿佛被噎了一下,说不出的干渴。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他以为是自己在这残雪的夜晚走了太多路,也可能是之前数月的奔波,从西北荒漠到这江南烟雨,是太累了吧,果然不在军营里人就很容易变的松散堕落呢。他强装镇静,几不可察的深呼吸,握紧拳头,对着前面那忽然转身的白衣公子说,在下顾寻,敢问公子是因为何事如此慌张?微微颔首,棱角分明的脸庞沉静有礼,并没有察觉到到那双狭长双眼中的一丝轻蔑。
白与之被那一点儿矜持都不懂的艾幽弄的真怕了,先是被那叫南瓜的小姑娘一甩手扔进了后院的温泉,在一群笑意滟滟的大妈面前,他平生第一次被人那么围观,羞怒的呵斥那些笑的一脸不怀好意的大婶儿,装了好大一会儿白脸儿,那群大妈才姗姗退下。
白小爷虽然在自己家作威作福,但对待奴仆是非常和善的,今儿对这群大婶儿发火,也实在是被叫哎呦的艾幽女魔头给吓着了,以往他也喜欢调戏人,但最多就是挑挑下巴呀摸摸小腰呀,过火的事儿他是不会做的。今儿倒好了,不仅被一姑娘家语言调戏,这不,还要洗的香喷喷的给人送去享用接受肢体调戏。
白小爷很生气。
但他即使很生气,还是习惯性的在那姑娘面前装出一副弱质书生的斯文模样,咳,果然装太久就成习惯了啊。他一边往后退,一边笑着应对面前靠近的魔爪,小爷脸都笑疼了,你丫也快点儿消停啊。突然艾幽那姑娘一个狼扑,刺激的白小爷“忽”的转过身子,脸色通红。他愣了一下,看到面前站着一高大硬朗的男人。
没小爷我俊秀,也没小爷白皙,一副冷冰冰木头样儿,看什么看,小爷知道自己好看但你也不必这样一个劲儿的看吧,哼。
白小爷理了理衣襟,面上也作出恭敬有礼的谦逊模样,道,小生白与之,泉州人氏。也规规矩矩的作了个揖。
顾寻顾袛候平生又一次呆滞了一下,白与之,这名字好生熟悉。他略凌厉的眼又一次扫过白与之的五官,什么都没想起。却觉得更加干渴了。他沉默的“嗯”了声,没有再说话。白小爷望着眼前这位,眯着眼,笑眯眯的问道,敢问顾公子是哪里人氏,我们以前可曾见过?顾寻又是一怔,看来不只是自己觉得熟悉啊,原来他也这样想。面上却只是淡淡说,在下从西北而来,四处游走,增加阅历而已。白与之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笑嘻嘻说,倾盖如故啊倾盖如故。
“我看两位公子相谈甚欢哪,要不要奴家为二位备好茶水雅座,二位坐下继续?”从白与之后面传来一阵清脆利落的嗓音,继而走出一位红衣少女,眉目秀丽,别有一番异域风情。顾袛候此刻想一剑戳死自己,这已经是今儿第三次被震惊到了。
他之前竟然一直没注意到这个少女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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