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衣蒙面的人跪在书桌前,一板一眼地对顾铭瑄道:“南宫浩天时年二十有三,五年前被封为云国太子,娶云国丞相之女为正妃,另有两名侧妃。云国皇室中,南宫浩天本为四皇子,上面有两个皇子和两个公主。”
顾铭瑄蹙眉:“云国太子不是嫡长子?”
那人摇头:“启禀四少,非也。云国太子本是大皇子,但大皇子于五年前游猎之际从马背上坠落当场摔死,二皇子于一个月后在勾栏院里死于马上风。云国皇帝迫于群臣压力,便立了五皇子南宫浩天为太子。”
顾铭瑄一顿:“这般凑巧?”
“这些属下便不知了,我等只查到这些表面的消息,内情皆已被人封锁。”黑衣人道,“若是强行去查,只怕……”
“好了阿左,你先退下吧。”
暗卫阿左点头:“属下告退,请四少早些休息。”
顾铭瑄点头,却也陷入沉思。
南宫浩天此人当真不简单,的确适合再皇室里生存。先后除掉大皇子二皇子,登上太子之位,心计和手段都绝非常人可比。来到大成之后,这般大张旗鼓地笼络群臣,究竟是何目的,也不怕引来皇帝等人的注意。
当今皇帝虽然昏庸,但还没到了闭目塞听的地步。
南宫浩天此人,不可深交。
谁知他刚做出这个结论,第二天南宫浩天的拜帖就递过来了。
莫小文看到顾铭瑄阴沉的脸色,忍不住缩成一小团不停地哆嗦。呜呜呜,哥,你在哪啊,少爷的脸突然变得好狰狞,人家害怕嘤嘤嘤嘤
良久之后,顾铭瑄才抬起头淡淡道:“回绝,就说……本公子身体不适不宜待客。”
莫小文闻言撒腿就跑出去给递拜帖的人回话去了,理由如上。
那边厢,云国太子南宫浩天听着下人战战兢兢地回报完,唇角勾起一丝弧度,似笑非笑,眼神却是清冷无比。区区一个丞相么子,胆子倒是不小。顾铭瑄啊顾铭瑄,该说你胆识过人还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多时,侯府的岳谦来传话,说镇远侯回府了,见小侯爷一副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样子,当下就拽着人带去城北的校场操练了。侯爷命他给顾铭瑄带话,许久不曾见过,去军营里聚一聚吧。
顾铭瑄:“……”
这整个大成王朝把军营当成家的,大概也只有镇远侯沈挚苍一人了。镇远侯在军营打拼了三十多年,从微不足道的小兵一步步走到今日的天朝第一猛将的位置,对军营感情深厚倒也无可厚非,只是在后来跟侯妃成亲后者才在侯府居住,但自从侯妃过世便又不常回了。就连小侯爷沈浩宇也是家里的下人奶妈和相府顾夫人养大的。
偶尔回来,看见沈浩宇一副不务正业之相,就是好一顿打。
所以父子亲情什么的,在沈家父子之间是压根不存在的。
沈浩宇这次得罪太子的事情闹得太大,镇远侯教训过他一次了,只不过怕是从今以后要好好地教养了。
顾铭瑄带着莫小文到了军营后,带他们前去大帐的是镇远侯的副将余青。
余青是个爽朗的壮年汉子,也是看着沈浩宇和顾铭瑄长大的,边跟顾铭瑄说笑边往大帐那边走:“铭瑄你来军营的次数不多,侯爷每次都在大帐里骂小侯爷,你可别被吓着啊。不过侯爷哪里真舍得下毒手,顶多是吓唬吓唬小孩子。”
莫小文推着顾铭瑄走在后面,顾铭瑄闻言笑:“在余叔眼里,我跟浩宇怕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吧。”
余青哈哈一笑:“你可比浩宇那小子成熟的多,他呀,啧啧,净让侯爷操心了。”
顾铭瑄但笑不语。
到了营帐门口,果然就听见里面鸡飞狗跳。顾铭瑄仿佛都能看见里头的情形。
镇远侯声音暴躁:“你给老子说说,当初为什么给你取名叫浩宇!”
沈浩宇撇撇嘴:“回爹的话,犬浩然正气,恩泽宇内’之意。”
“你小子还记得,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沈浩宇:“凛然正气,泽被京城!爹其实你不用赞扬我的,我很谦虚的。”
镇远侯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放、屁!你这叫歪理邪气,祸害众人!”
“爹你是老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沈浩宇耸耸肩,“可是爹你也不能给我改名叫歪众,否则我娘非从棺材里蹦出来骂你!
镇远侯一口气噎住了:“你个混小子,成心要气死你爹是不是!”
“爹言重了,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可能是因为咱们是父子的关系……哎,爹你干嘛,拿棍子干嘛,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哎,你还真打啊!唉唉唉唉,疼啊,哎哟疼疼疼我是你亲生儿子啊!”
“打的就是你这死小子!”
余青哈哈大笑:“浩宇这小子,越来越会犟嘴了!”
莫小文却是吓得浑身一抖,侯爷你太凶残了!
顾铭瑄无奈地摇摇头,让莫小文把营帐的门帘撩开。这才掀起一个角,就有个人影从里面蹿了出来,边哀哀叫着边找地方躲,看见顾铭瑄就藏他轮椅后面了,正赶上镇远侯拎着棍子追出来。
“铭瑄你来啦,啧,你看你看,我爹这暴脾气!”
顾铭瑄摇摇头:“惹侯爷生气,你不是活该讨打么。”
倒是镇远侯一看见顾铭瑄,满肚子怒火全都没了,把棍子扔到一边,乐呵呵地打招呼:“铭瑄来了啊,让你见笑了。”
顾铭瑄连忙拱手:“侯爷言重,浩宇不知分寸让您费心,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