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洛宁默然:“我尚未做打算。”
顾铭瑄暗叹一声:“你要尽早做打算,如今这情形,我已经不能在京城久留,临走之前,我自然要顾好你。”
皇甫洛宁黯然:“我性子软弱,从小到大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顾铭瑄摇头:“你我是朋友,何须说这些。若是嫌你麻烦,一开始我就不会管。”
朝廷的援军刚去西州,东南角的一撮人揭竿而起。东南地区沿海,虽是大成有名的鱼米之乡,但赋税严重,且多有海盗侵袭,早些年百姓就多有怨言。朝廷虽然派兵剿匪,也有水军镇守,但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水军腐败,鱼肉百姓,鱼米之乡也受不住。
又一群百姓被逼的揭竿而起。
这回是地地道道的穷苦百姓,也就领头的聪明些,不出半月就被剿灭殆尽。
这也只是一段小插曲,唱过也就罢了,很快便湮没在历史的滚滚洪流里,只留下那么几句话。
皇帝最终还是下令全国搜索沈浩宇,并严令边城守将若是发现踪迹立刻上报。
边城守将余青听后,当成……耳旁风了。
沈浩宇已经顺利到达边城,顾铭瑄已经从信中得知,倒不怎么担心了。
至于妖琴的事,他也给远在西天山的师父去过信,师父只道不必多管。他想了想,也罢,便顺其自然。
定国公此次来京,名义上是思念亡妹和探视太子。当初他已遣人给陈皇后收尸,至于废太子,迄今为止却是没有见过一次。可见根本不把他放在心上。事实上,他与京畿要员时常邀见,其心可疑。
定国公已在京城停留许久,除却开始几天跟京官来往,之后一直围着妖琴公子打转。
顾铭瑄也吃不准他的真实目的。
京城眼下无事,他也该择日离京。
他独自去了趟醉花阴,跟妖琴说了几句话后,就回永亲王府。
才走了不多久,纵使顾铭瑄不练武,也感觉到有人尾随自己。他几不可见地皱皱眉,何人会跟踪自己?为何跟踪?
他不会武功,自然不会想跟尾随之人硬拼,便不动声色地继续走,在经过一处暗巷时,突然闪身跑了进去。尾随的几人见状立刻跟进去,却早已失去踪影,立刻分头去找。
暗巷重新变得寂静,顾铭瑄这才从墙后探头,沿着另一条小路回王府。可刚走几步,前面就被人堵住了,身后亦然。
顾铭瑄暗叹一声:“各位为何拦住小生去路?”
其中一人道:“顾公子,请随我等走一趟吧。”
顾铭瑄蹙眉,这几人竟是有备而来:“若是我不去呢。”
“那便由不得公子了。”
说罢,立刻将他围拢,就要拿人。
作者有话要说:
☆、48【不离不弃】
顾铭瑄想不起自己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况且他是以顾四的身份重回京城的,当初的顾铭瑄在众人眼中早已亡故。剩下的只有能看破他诈死的人,除了他相熟的人之外,寥寥可数。会想方设法捉他的,更加寥寥可数。
——云国新皇帝南宫浩天!
“大胆狂徒!离四少远点!”
突如其来的当头棒喝,岳谦凌空而至落在顾铭瑄前面,将他互在身后。随即又有两人赶来,与岳谦围成一圈,将顾铭瑄互在其中。
正是阿左与阿右。
“属下来迟,让四少受惊了。”
顾铭瑄点头:“你们为何知道我遇险?”
阿左似笑非笑地瞥了岳谦一眼:“这就多亏谦儿哥了,对吧?”
岳谦闻言立刻炸毛:“闭嘴阿左!”
顾铭瑄不明所以,却听阿右沉着道:“当务之急是打退他们,具体情形属下稍后会跟四少详述。”
顾铭瑄点头。
阿左眼神一凛,已经挥剑对上左侧偷袭之人,岳谦和阿右也分别加入战局。顾铭瑄打量四周,尽量找了相对不易攻击之处躲藏。
来袭者共有十人,而且各个武功不凡,饶是阿左阿右和岳谦武功超群,也有些吃力。眼看阿右要一剑送入其中一人胸口,却听阿左大吼:“阿右留活口!”他趁机将面前一人的穴道点住,抽空冲阿右大喊,“上次那个玩死了,这次多留几个!”
岳谦险些脚下一滑。
顾铭瑄扶额。
不多时,全部来袭者被制服,其中死六人,伤二人,逃走一人,还有一人完好无损地被点了周身大穴扔在角落里。
岳谦被派去找人处理这处,阿左蹲在墙角那人跟前,手抬手将他的下颚扯脱臼,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抠出来扔到一边,左瞧瞧右瞧瞧貌似非常满意:“又捉到可以玩很久的老鼠了呢……”说着对顾铭瑄道,“四少,咱们暗门为何不用在牙缝里塞毒药?不怕有人受不了刑法泄密吗?”
顾铭瑄淡淡道:“忠心不是用来做场面的,也不该用人命证实。”
手段也不该用在下属身上。
之后经由阿右解释,顾铭瑄才知道,来袭者果然来自云国且受南宫浩天指使,来自云国的皇家死士。至于何人通知三人他遇险之事,似乎是某位神秘人告诉岳谦的。可那神秘人的身份,岳谦却不肯透露,阿左阿右也只知道那人口称岳谦“谦儿哥”。
顾铭瑄也未多问。
逃走的死士返回云国后,直奔皇宫御书房,面见南宫浩天。
“属下等有辱皇命,未能将顾四公子带回,他被暗门人救走。”
南宫浩天淡淡道:“朕说过吧,此人,若不能生擒便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