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那个在暗中操纵的人,会是他吗?
而天行和梁辰之前,也许并不知道他。
他不得不推翻之前的怀疑。小枢他恐怕是因其他原因,才变成“余舟”的。为什么会这样?十年前……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现在又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来见他?
梁锋现在思绪有些乱,脑子里无数个念头像长了口一样,各自嗡嗡嗡地闹着。同时他又处于极端兴奋的状态,他隐隐猜到淘气的小儿子是来搞破坏的,但也许是年龄大了,他现在觉得儿子还活着这一点,比全世界都重要。过去十年中的无数个深夜里,将他啃噬地体无完肤的愧疚与自责,几乎快要把他变成一个抽离了感情的行尸走肉。现在,他总算在深渊里见到了一束光。那光束随着他每一时每一秒的呼吸都愈发明亮,简直要把已经被绝望浸透的他劈开,生生要扯出一个全新的灵魂来——他恨不得现在就赶去瑞士,他愿意把全世界都捧到他手里,只要能抱抱他,就听他再喊一句爸爸……
不、不行。不能急。
梁锋克制住自己愈发强烈的冲动,将头深深埋在微颤的双手中。
小枢不见他,一定有他的理由。他不能吓到他了,这次把他吓走了,他是不是又要再等一个十年?
想到这里,梁锋只觉得照片里的梁辰更碍眼了……凭什么,明明他才是他的父亲,是他最亲近的人……
☆、父子
这天傍晚,天行回家时带了几分疑惑。下午助理提醒他,说老爷子特地交待他回家吃饭时,他还以为家中有来客。可回家后却发现并不是这么一回事。虽说今晚是圣诞夜,但他家一向没有过圣诞的传统,往年老爷子都是很贴心地放大家各过各的,不可能忽然来一出圣诞餐,而且就算是过圣诞,“二少”并没有被叫回家。所以,只有他和老爷子两个人吃饭么?
天行换衣服时想了想,挑了套颜色看上去年轻一点的休闲服换上,徐步去了餐厅。
菜还没上全,老爷子竟然就到了。看样子似乎已经坐了有一会。
天行拉开自己的座位坐下。右侧的梁勉没回来,佣人应该是早就得了交待,并没有布置他的餐具。天行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平时用餐的座位向来是固定的,六人位的长形餐桌上,老爷子一向坐首位,他则坐在老爷子右手边。而老爷子左手边的位置,是余舟小时候坐的,他还记得那时候的余舟每每挑食,被阿姨训斥后不情不愿地吃蔬菜的样子。是啊,那时候的余舟就坐在他对面,可是后来的“二少”回来后,却一直坐在他右侧,对面则一直空了十年,他之前竟都没对此怀疑过……
“你在看什么?”
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天行从对面的位置上收回视线,发现老爷子紧盯着他,眼光如鹰似隼,像是要看透到他心里去。
即使他已经在商场上独当一面,乍看到父亲这样的目光还是心虚了一下。“没什么。爸,您找我有事吗?”
“还知道叫我一声爸呢,没事就不能一起吃饭?”
“这,咳,当然能。”天行心里却愈发犯怵了,老爷子这样有些不对啊。
梁锋眯了眯眼,道:“今晚没叫天枢,确实是有些事想问你。”
果然。天行稍稍放了心。却听老爷子道:“我记得你们哥俩,从小关系就不太好。”
哈?有这回事吗?虽然那孩子小时候是挺皮的,但禁不住皮相好会卖萌,天行自认还是对他挺好的,虽比不上老爷子、梁辰和阿姨……这样一比较,自己好像的确是和他关系最不好的那个……
“之前一两年,你似乎对他还有点误解,针锋相对几乎要放到明面上来。估计和你外公那边也有关系吧,他们对你说了什么吗?”
天行想到之前那段时间,讪讪道:“不是什么大事,是我之前偏听偏信了。”
梁锋看着他,似是不在意地问:“偏听偏信?那他们是怎样说的?”
天行有些意外老爷子今晚的耐心,平时他一般不会过问这些小事。天行想了想,实话道:“他们担心您太宠天枢了,会对我不公……我承认,有段时间我是有点被影响了,不过现在我想明白了,天枢是我的弟弟,他理应得到最多括您的和我的。和他计较这些倒显得我这个哥哥像个玩笑了。”
而且余舟是真不在意这些,他一心就只想从您手中拿回研究院呢。天行在心里吐槽道。
梁锋盯着他,像是想分辨他这些话的真伪,但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微变:“在他们看来,我很宠天枢?”
梁锋看着天行一脸“难道不是吗”的疑惑,心中苦笑——他想他知道,那个孩子为什么不回来了:当年小枢知道自己给他拷贝了替身时,都愤怒地闹了次离家出走。而且他知道,天枢极厌恶这个替身,可如今他让替身登堂入室,小枢怎么可能会回来……他之前竟没想到这一点。
梁锋闭了闭眼,像是想起了遥远往事一般忽然感慨了一句:“记得他小时候,还挺喜欢和阿辰玩的,长大后倒是不亲了。”
天行心里突了一下:怎么忽然提到阿辰?而且提起这事,不是那时候他黏阿辰的样子被老爷子看到,被老爷子呵斥了一顿么。后来余舟在老爷子面前,都不敢和阿辰亲近,不过他那家伙惯会阳奉阴违,老爷子一转身他就黏阿辰身上去了。直到后来被梁勉的出现硌应到,才是真不搭理阿辰了。天行在心底猜测着老爷子旧事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