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堂,抬头去看天空,昨天是阴天,今天的天空非常明亮,天上的星星闪烁着,但是唯独缺了一颗,那本该是很明亮的一颗星星,悬挂在天上,冷酷又神秘,然而此时的天狼星位却是空缺的,什么也没有……
国师看了好几次,反复的确认了好几次,天狼星的星位上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就好像高琼永远也回不来了。
国师双腿一软,“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似乎有些崩溃,嘴里喃喃的说:“怎么……怎么可能,不会的,你会回来的,就算是死了……我们说好的。”
谢一走出大堂,就看到国师瘫坐在地上,心中不忍,想要上前搀扶他,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寇准张齐贤等人快速从外面冲过来,大喊着:“陛下!!陛下不好了!!辽军正在攻打北城!辽军主帅萧挞凛,亲率部队,正在北城门下进攻!!”
他们刚刚达到南城,南城的士气已经受到了鼓舞,不知道是不是辽军那边惧怕,所以想要先下手为强,竟然连夜强攻。
寇准拱手说:“皇上,北城吃紧,请求陛下率兵,亲自援助北城!鼓舞北城将士的气势啊!”
谢一听了,没有一点儿犹豫,说:“准备启程,现在就走。”
寇准赶紧应下来,连忙去准备渡河。
如今已经天黑了,黄河的另一头杀声震天,哄乱一片,萧挞凛得到消息,汉人皇帝已经到了潭州南城,汉人军队的气势大震,如果让汉人皇帝跨过南城越到北城,那么北城也将久攻不下,他们的后路已经断了,如今只能孤进,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谢一没有休息,赶紧跟着大部队准备渡河,国师一直瘫软在地上没有说话,因为戴着鬼面具也看不清楚他的脸,谢一对南城守城说:“请将军帮忙照顾国师。”
守城赶紧拱手,说:“这是卑将的分内之事。”
他们正说话,就见商丘抬了抬下巴,国师竟然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慢慢朝他们走过来,跟上他们的部队,因为脸上的面具,谁也看不清楚国师的表情,然而国师的声音沙哑,粗哑着嗓音说:“是时候血债血偿了……”
大军很快渡过黄河,来到北城,如今的北城城门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说不出的苍凉悲壮,城中百姓受到惊吓,北城守城一面控制城门战役,死守城门,绝对不能让辽人攻入城池,另外一面组织城中百姓撤离北城,渡黄河往南城去。
毕竟北城已经变成了辽军最后的围攻点,守城不能下赌注,也不能用百姓的生命做赌注,还是早做万全打算的好。
谢一他们到来的时候,第一波百姓正在组织撤离,妇孺老弱先行,壮丁自愿上城门杀敌。
一船的百姓,火光明灭,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说:“是皇旗!”
“是皇上来了么!?”
“是皇上!是皇上!”
“援兵来了!皇上来了!”
百姓们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山呼声,很多本已经要渡船离开的百姓纷纷跳下船只,决定留守北城,与北城共存亡。
谢一还在船上,就看到前方火光冲天,百姓的山呼声一声声直冲云霄,仿佛是跳跃的火种,一声一声的扩散出去,一直扩散到城门楼下。
前方的战士们还没有看到皇旗,也没有见到皇上,然而他们听到了山呼的声音,那是百姓的山呼声,也是家人们的山呼声,顿时精神全都一振,大喊着,一时间北城被山呼的声音包围着,气势冲天,南城很快也听到了声音,大旗在黑夜中招展,也有山呼声冲上云霄,南北呼应着。
城楼下的辽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就听到宋军大喊起来,声音很高亢,都被吓了一跳,有些退缩,很快,竟然看到城门楼上的旗帜被摘了下去,还以为他们要投降,但是紧跟着,一面皇旗树立在了城楼上。城楼上,隐隐绰绰的火光中,竟然站着一个穿着龙袍的年轻男子。
城楼下的士兵看到皇旗,又都震天大喊起来,辽军发现势头不对,连忙向后撤离一些,然后火速报告主帅。
萧挞凛也在城楼之下,看到城楼上的皇旗,顿时眯了眯眼睛,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岢岚被袭击,粮草所剩无几,这些日子都靠抢掠活下来,如果这一战撤退或者败北,那他们就彻底战败了。
萧挞凛立刻下令,加速攻城,并且瞄准射杀城楼上的汉人皇帝。
谢一站在城楼上,俯视着楼下的火海、杀海,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嗖嗖嗖”的声音,从城楼下面快速的冲过来,是弓弩,辽人已经开始放弩箭,意味再明显不过了,就是想要射杀他们。
“皇上!城楼上不安全,快些撤离吧,请皇上进府休息。”
谢一看着底下火光攒动,眯了眯眼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种场景似曾相识,让他有一种说不来的心惊和心悸,他在哪里曾经见到过这样的场景,让他心中仿佛要开裂一样。
谢一低着头,低声说:“不,朕不走。”
寇准和张齐贤吓了一跳,他们想要皇帝御驾亲征,只是为了士气,并没有真的让皇帝上战场,如今情况紧急,皇上已经来到了最前线,已经是幸事了,但是如果出现了意外,他们根本无法担待。
寇准连忙说:“陛下……”
他的话还没有开口,谢一已经说:“朕是来御驾亲征的,不是来走过场的。”
寇准还没有说完,所有的话却都卡在了嗓子眼儿里,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