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已近……七日……”倾穆算了算至那日被黑衣人所伤,到今日,倾穆一直陪在玉龙公子身边,未曾细想,却已过去七日之久。
悠然仙人沉思片刻,有些怅然的开口说道:“大概再过两三日,玉龙便会醒来。由于玉龙特殊的体质,服下蛊蚕之后不久,便会因蛊蚕为其造血而陷入长眠,一睡便是九日,全无防备。”悠然仙人说道这,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倾穆。
倾穆知道,那日若非自己赶到,玉龙公子定然会与黑衣人周旋到底,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不会愿意选择服食蛊蚕止血,然后卸下防备沉沉睡去,任人宰割。更重要的是,倾穆知道,玉龙公子在他面前服下蛊蚕,便是把性命都交予了倾穆。
“只是,玉龙还不能回宫,现在,宫中暗潮涌动……”悠然仙人稍事停顿,又接着嘱托道:“玉龙的身体状况,定然不能让宫中的人知道,否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在玉龙醒来之前,还要劳烦少将军……”
“倾穆自当尽力而为……”虽然嘴上说得平静谦逊,倾穆心里可是欢喜的紧。若是玉龙公子回了宫,倾穆难免不容易见上一面,就算溜进宫来,也会有仙人在玉龙公子身边,哪里比得上倾穆的“金屋藏娇”。
倾穆这才突然想到,卷轴上面为何会有曹公公的名讳,便又开口问道:“秦阳城画卷之中的曹公公和皇城画卷之中的玉龙公子的标示,又是为何?”
悠然仙人暗自叹息一记,先前本来便是要说这事儿的,却被倾穆所打断。于是,悠然仙人便也顺势而为,假意生气,逗弄一番不知天高地厚的倾穆少将军。“玉龙带去的揉血蛊蚕并非普通的蛊蚕,是老夫以两大神功催动而生的蛊蚕,而这两个画卷……”悠然仙人故作神秘的一笑,小声的说道:“便是那江湖之人皆欲求之的《天顷花愁》和《地破荆棘》。”
倾穆不得不默默的感叹到,也就是玉龙公子这样与武无缘的人才会将“天地花棘”的神功秘籍当做普通地图来用吧。
悠然仙人继续解释道:“于是,服食了揉血蛊蚕的人,便会与卷轴图画相互作用,显现其所在的位置,直到蛊蚕经过七七四十九天全都排净……”
“那……曹公公……”倾穆回想到不愿再想的,秦阳城客栈之中的那一幕,当初也是全部心神都用在玉龙公子身上。现在想来,黑衣人应该就是大内总管曹公公。那么,意欲加害玉龙公子的人,也便是曹公公。而曹公公又是太子身边的红人,难道是太子要对玉龙公子下毒手,倾穆有些不敢相信。倾穆所在的将军府,无论是父母大姐,还是府中下人,都是亲如一家。惯于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的倾穆少将军,实在难以理解,太子和玉龙公子本是兄弟,又为何要动杀机。
悠然仙人似乎看出了倾穆的疑惑一般,接着说道:“宫中无儿戏,皇家无亲情。”悠然仙人看了看一脸不解之情的倾穆,又开了口,道:“皇室子弟出生之时,都会有星象士观星立命,而庶出的玉龙却被指作紫微之兆,必登大殿。于是,玉龙不得不从小便游走在各种阴谋毒计之中,玉龙的母亲也是为了玉龙而被下毒致死的,玉龙本就虚弱的身体更是被毒害的千疮百孔。可是,玉龙没有一时一刻放弃过,只要活着,只为继续活下去,不能习武便从文,学富五车,出口成章,小心翼翼的待人接物。当今天子便为了平息干戈,将玉龙的三皇子府安排在宫中最为偏僻之处,又下诏封皇后的儿子为太子。只是,太子生性多疑,玉龙始终是太子的心腹大患,终究还是不愿意放过……”
倾穆知道玉龙公子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却不知为何,如今知道了玉龙公子的过往,不禁更加怜惜起那个从容而优雅,冷淡又温润的人儿。想到小时候,每当自己顽劣起来,欺负他人的时候,父亲总会提到宫中有个懂事乖巧,与世无争,悲天悯人的三皇子,母亲便会叹息,可惜造物弄人,三皇子从小体弱多病。想来,那时还只是孩童的三皇子便已收敛心性,审时度势,机关暗藏,也许,只是为了能活下去。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然过去,太阳不知何时升起的,小楼外面渐渐明亮起来,阳光悄悄的便撒了进来。
“少将军,你想知道的都问完了的话,就早些回府吧……”悠然仙人的空灵而遥远的声音再次响起之时,人已然不知去向。桌上展开的两个卷轴也随之不见了踪影。
松下紧绷多日的神经,倾穆也便觉得困了。趁着还是清晨,薄雾绵绵掩映之下,离开了三皇子府回到了将军府后院自己的住所。远远的便看见守在楼门口的那名自己安排的下人,便吩咐道:“拿些吃的过来,小心别让人发现……”又连忙补充道,“再做些滋补的粥羹端来……”说完便进了小楼,迫不及待的跑到二楼自己的屋里。果不其然,玉龙公子还是那样毫无防备的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