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桥发现身上盖着一件明显与自己体型完全不相符的黑色的外套,蓦然想起昨天和筱俩人单独坐在这里,然后自己突然像被人敲了一棍似地睡了过去,直到现在清醒终于占回上风。
筱在自己旁边继续安静地闭上眼睛,胸膛微微上下起伏。钟桥注视着对方的侧脸,不由微微一笑,一种也许可以称之为幸福感的感觉悄然爬上心头,脸颊浮上淡淡的红色。把黑色外套盖在其主人身上,钟桥不是一个怕冷的人。然后整理自己稍微凌乱的头发,将早晨清新的空气深深地吸进肺腑,这天的早晨比以往的每一个都要可爱、美丽得多。
钟桥站起身,长时间处于坐姿的双腿和脖子一样酸痛不已,来回走了十分钟后,酸痛感好歹不见踪影。然后来到筱的面前,附身观察对方睡觉的样子,发现对方有几条略长的头发垂到脸上,钟桥便小心地用手指将它们拨开。
看了一会后,再次坐在筱的旁边,以不弄醒对方的力度轻轻地把头再次靠在对方的肩上,闭上眼睛,带着愉悦的心情进入浅层的睡眠。
我醒来的时候手表的时针和分针统一指向七,我揉了揉眼睛,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与昨晚毫无二致,还是昨晚的公园,还是公园里的景色,身边的人还是钟桥,对方依然保持与昨晚相同的姿势靠在我肩上,清香的洗发水味依旧锁住我的嗅觉。过了两秒钟后我立即发现情况与昨天有所不同,原本盖在钟桥身上的外套却在我身上,衣服没有脚、没有意识、没有感情,它不会自己主动地跑到我身上,即使我是它的主人。
唯一的可能性便是钟桥把外套盖在我身上,我也不相信会有哪个路人看到我俩这样的情景,会上前把外套从钟桥身上移到我这里,因为没有如此做的必要,也没有如此无聊的路人。既然是钟桥将外套盖在我身上,那么钟桥在期间醒过一次,具体是在半夜三点醒来还是五点抑或是六点我自是不知,但她醒过来再次靠在我肩上睡去这一事实毋容置疑。
我没有叫醒钟桥,今天的时间安排与往常无异,我并不着急做下一步的事,可钟桥的时间安排与我不同,也许我应该现在立即叫醒她,她可能要去上班,不能再呆在这里睡觉。尽管如此,我的大脑终究没有指挥我去叫醒对方。坦白说,对于现在的情况我觉得不坏,甚至还有一种不错的感觉。
我再次把外套盖在对方身上,这时候钟桥突然睁开眼睛,由于对方醒来实在太突然,我的心脏不禁小幅度地收缩一下。
“早安。”钟桥微笑道。
我迟钝了两秒钟后,才反应过来道:“早安。”
“不好意思,占用了你一晚上的时间。”钟桥微微地伸了个懒腰。
“我不太在乎时间这玩意儿。”我穿上外套。
“作为答谢,请你喝星巴克,如何?”钟桥站起身,将包挎在肩上。
“非常乐意。”
“是德告诉我你很喜欢星巴克。”
“就像鱼不能没有水。”
我们来到十七号街的星巴克店,我记不起距离上次清晨七点多走在街上是什么时候了,那已经是离我非常遥远的记忆。
店里只坐着一个年级约莫五十上下的男人,黑色的头发掺杂着大致同样数量的白发,眼角处布满皱纹,桌上摆着一杯只喝了一半的拿铁,男人手拿一份《定安日报》专注阅看。
“你早晨喝冷饮可以吗?”
“习惯了。”钟桥喝了一口香草星冰乐。
“和我一样。”我咬着吸管啜了一口。
“你经常去r?”钟桥搅拌杯里的奶油,让它与咖啡融为一体。
“一个星期去五次,十五岁时起便一直光顾不曾中断。”
“昨天是我第一次去。”钟桥看着我的脸,“老板娘很好人呢。”
“她请你喝酒了。”无需多想也知道蓝对于外表合她口味的女人都会请对方喝上一杯。
钟桥点头,“她很热情地和我聊天。”
“对于漂亮的女人她一向都很热情。”食指尖在杯子的星巴克图案上打圈。
钟桥略微羞涩地垂下目光,我再次证实了即便当了母亲的女人也可以拥有与少女一样的模样与神情,钟桥把这一点诠释得淋漓尽致,如果以陌生人的角度来观察她的话,恐怕十分之九都会把她当成是十七岁到二十岁之间的女孩,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她已经是有一个十三岁的儿子的母亲,除非像蓝这种眼尖又十分了解女人的女人才会怀疑钟桥上了二十五岁,否则一般人都会把钟桥看做是中学生或者大学生,我敢拿一个月不喝星巴克作赌注。
回到家后,我立即洗了一个澡,换上新的衣服,钟桥也同样回到家,这一点与男孩的通话可得以证实。
“昨晚你们俩一直呆在一起?”男孩问道。
“没有做任何越轨的事情,放心即可。”我把话筒从右手换到左手。
“感觉如何?”
“啊?”我一时没有理解对方的意思。
“和我母亲一起睡觉的感觉如何?”
“不坏。”我毫不犹豫道。
“喜欢?”
“不坏就是。”我喝了一口冰水,听筒传来对方在听音乐的声音,至于是听何音乐则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