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蓝把剩下一半的芝士面拿到面前吃起。
“回广州?”我啜了一口加冰的柠檬水。
“上一年就回过一次了。”蓝用叉子拨弄着配芝士面的沙拉上的生菜。
“女儿呢?”
“去挪威了。”蓝拿起一块生菜放入口中嚼起来。
“那里的熏鲑鱼和鳕鱼棒极了。”解决完芝士面和火腿肠,开始专攻墨鱼黑汁意大利面,虽然卖相有点吓人,面条接触的地方都淋着墨鱼的黑汁,吃完之后嘴唇、牙齿、舌头都是黑乎乎的,活像电影里的僵尸,可味道却不坏。
“你说如果我飞去挪威去看她怎样?”
“好主意。”
“开玩笑。”蓝喝了两口啤酒,“那小妮子只喜欢单独旅行,就算是父母在身边也不行。”
“就是说你从来没和她一起旅游?”
“打从她进入高中之后就没有过。”蓝撇撇嘴,似乎为这件事感到烦扰。
“孩子长大了就管不了这么多了。”
“所以只要她开心就好了。”蓝拿起餐巾擦去我嘴角的墨鱼汁。
这时候一个身穿红色大衣的女人坐在我们隔壁桌,头戴一顶和衣服颜色一模一样的圆帽,乌黑莹润的长卷发乖巧地从帽子垂下,脚上是一双黑色的罗马粗跟高跟鞋,鞋跟的高度绝对超过十公分。女人将圆帽放在桌上,整理一下身后的头发。侍应走来在她面前放下一杯柠檬水。似乎注意到我在注视她,女人转过脸,目光由下而上地将我打量一番,然后露出妩媚的笑容,两边眼角的细纹也随之浮现,更增添女性的魅力。女人的嘴唇涂着令人好感的殷红色的口红,肌肤白得隐约能看到皮下的血管,不是粉底的原因,女人并没有抹粉,是与生俱来的白,说是惨白也不为过。
我投以对方一个微笑,女人看上去约莫三十七、八岁。
“你以前和女友出去吃饭的时候也是这样注视旁边的女孩?”
“习惯而已。”我耸耸肩,“她不介意的。”
“表面上不介意。”
“真的不介意。”
随后我们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期间不再谈话,直到侍应过来把餐盘全部拿走,只剩下德国啤酒,两杯德国啤酒均剩下一半,不过蓝的比我要稍多一些。
一个身穿藏青色西装的男人在身穿红色大衣的女人面前坐下,看来这男人是女人等待的人。男人戴着一条深蓝色的斜纹领带,年轻大约比女人年长两三岁左右,五官端正,几乎看不到有胡子,倒是眉毛的末端有一个小小的缺口。
女人见到男人立马笑得连眼睛眯成一条线,男人将手搭在女人白皙的手背上,说自己已经告诉妻子今晚有事要到外地出差不能回家,女人的笑容更甚,跟男人说自己最近在定州买了一套别墅,他们今晚可以到达那里。
“现在偷情现象真是越来越普遍了。”蓝双手捧着德国啤酒,凝视杯里金黄色的酒液。
“很早就很普遍了。”我啜了一口啤酒,用食指挠着额头,“难保他的妻子不会在他偷情期间也会在外面和另一个男人偷情。”
“那你会偷情吗?”蓝将视线移到我身上,脸上带着暧昧的微笑。
“应该不会吧,我想。”我就此思索一番回答。
“应该。”
“应该。”我道。
“可我觉得你可以用“肯定”这个字眼来担保。”蓝含着酒杯的边框,似乎想温暖冰凉的玻璃。
“不敢担保。”我道,“人总是会变的,谁知道我以后会做出些什么事。”
“的确,就像我以前我以为自己绝对不会干出偷情这种事。”最后几个字简直是蓝的喉咙里咕噜,以至于我无法听清。
“你说什么?”
“没什么了。”蓝笑道。
“想要什么手信?”
“想要的都能在定安买到。”蓝道。
“也是。”我道,“定中和定安相差有一段距离。”我两手分别放在桌上,手掌对着手掌,两手间的长度大约有二十公分,这就是我心中的定安与定中的差距。
离开餐厅,我们前往二十二号街的电影院,由于周末的关系,人们纷纷外出活动,因此在电影院的售票台面前排着一条条长龙,我们决定看0点的那场电影,等了半个小时,终于买到两张电影票,倒数第二排的中间位置,每次和蓝看电影必定挑选倒数第二排的中间位置,原因是蓝说只有坐在这里她才能完全静下心来观赏电影,我则无所谓,就算坐在第一排和最后一排对我而言亦无任何影响。
现在是晚上九点十五分,离电影开场还有两个多小时,于是我们便到附近的商场打发时间,蓝像是将两个月没有买衣服的热情一次过释放出来地买了五套衣服。我则一件都没有入手,于我而言,只要衣服没有损烂到无法穿的地步我都不会去买新的。
之后便来到星巴克,出乎意料的是今晚的星巴克竟出奇地少人,整家店的客人加上我和蓝一共只有七人,几个大学坐在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里天南海北地聊天,内容主要以自己的大学生活为主。说起我的大学生活,那真的是再普通不过了,没有谈恋爱,朋友也就一两个,大学毕业后再无联系。每天七点起床去食堂吃早餐,早餐完毕便拿好笔记本和课本去教室上课,将课堂上的笔记认认真真地逐一记下,因此每次考试总能轻松过关。中午也是独自一人去食堂,吃完便返回宿舍,坐在床上戴上耳机听宇多田光的歌,有时候会去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