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是许希宸的侄女,所以大家都对她多了些好奇。黎非然也看到了,但只是一眼,他的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他本是厚道人,只是一想到因为这么个人,让厉云天生出了跟他离婚的心思,他就宁可从没认识过她。
许悠却以为黎非然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得有些久是某种暗示,连忙小跑着到了他身前说:“非然哥哥,你来得这么早啊。”
黎非然点点头算是应过了,随后便对旁边的于静说:“把重要的事情尽量挪到上午,不是很重要的能推就尽量推掉或者往后挪,我下午有点私事。”
于静说好的,然后便按下了电梯按键。那电梯是高层专用,许悠吃了个冷板凳哪里好意思跟上去?只是她就不明白了,就这么一天的功夫这个人对自己的态度怎么变了这么多?
想到昨天的那一幕,许悠有些疑问,便进了员工梯直接按了三十楼。有人见她刚才一脸自来熟的样子奔过去却连个话都没搭上,这会儿又要上三十楼,不免觉得她挺“有趣”,笑问:“你认识黎少啊?”
因为大家都把黎夫人称为黎总,再加上黎非然到这里之后一直没有安排固定职位,而是做着方月梅的工作,所以大家仍然称黎非然为黎少,想着早晚有天就改成黎总了。
许悠说:“嗯,我和他打小认识的,不过他好像对我有什么误会。”
能在建中集团工作的都不是傻子,哪里会看不出刚才黎非然十分不悦,便不再搭理许悠,感觉这种人还是离远点才好。新来公司的却连话都不会说,居然一来就攀关系。
许悠也不在意,到了三十楼,直接往黎非然办公室走。谁知这次她连门都没摸到,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申展说:“许小姐留步,我家少爷在忙。”
许悠笑说:“申展哥哥,我就是有点问题想问问非然哥哥,不会耽误他太长时间的。”
申展直接摇了摇头,连话都没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样的称呼,厉云天嘴里叫出来,哪怕是嘤嘤嘤的,他们也觉得真诚,但许悠叫出来的,听着像真诚,实际却让人不舒服。
许悠说:“那我问你好了,昨天来的那个,非然哥哥的义弟,他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申展更有气,但仍是说:“没什么,挺好。”
许悠“哦”一声,又看了看黎非然的办公室,这才下了楼去人事部。
于静这时已经从人事部的员工那里得知了情况,便告诉黎非然,“最近人事部跟广告部都在招人,许悠被招到人事部了。顾总跟许副总裁关系甚笃,估计应该是顾总批的,要不然以许悠的能力进不了咱们公司。”
黎非然一听更烦了,“以后不管什么原因,最好别让我再看见她。”
于静见黎非然居然厌恶许悠到这种程度,不由笑说:“至于这么可怕么,昨天不还忍了?”
黎非然私下里都叫于静为“嫂子”的,毕竟是高达的老婆,所以他也把她当姐,这时便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她可坑死我了,就因为她,云天现在连话都不跟我说,还……算了,其实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总之我真是一点也不想看见她。”要不是她,原本那么热情的人怎么会连离婚的话都说得出来?而且还跟他分房睡。他等了多久才等到小孩儿不躲他还主动来找他,就这一下全毁了。
于静问:“那云天小少爷今天怎么样?没再高烧吧?”
黎非然说:“我出来的时候没有,但愿白天也没事。”说完又不放心,便把电话给梁伯打了过去,“梁伯,云天还好么?”
梁伯说:“夫人回来了,把少夫人带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应该是没什么事。”
方月梅是因为许希宸住院所以才赶着回来的,因为她要在这边主持大局。只是和儿媳妇想跟儿子离婚相比,公司一天没有她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了,所以听说儿媳妇要上书法班,她便亲自带他出了门。
厉云天学的时间不长,但他到底是有底子的,所以哪怕是一点一横也写得非常工整,连老师都夸他有定性,写出来的字有灵气。因为这个时间大多数孩子都要上学,所以课上就他自己。
方月梅见厉云天一手随意地背过去,一手执着毛笔,背挺得笔直在那里写字,写的还是《地藏菩萨本愿经》,心里不禁有些动容,“你这孩子,还真把这些都记下来了。”
厉云天笑说:“母亲说要学就得认真学,这样才对得起自己付出的精力和时间。”
方月梅轻轻一叹,“你是个好孩子,是你黎哥哥该揍。等回去妈妈就说他,你就别跟他一般计较了。他吧,小时候身体不好,所以接触的人其实很少,再加上有点随你爸爸,所以就生出这么个温和的性子,有时候是挺让人头疼。”
厉云天说:“所以我才敲打他一下,让他长长记性。”
方月梅扭头看他,“故意的?”
厉云天手里的笔突然一顿,闷闷地说:“是故意的,但也是真伤心。”
方月梅彻底松口气,也更加心疼起来,“你放心,妈妈回去一定一定说他。”
厉云天乖乖地点点头,把笔放了回去。他的头发掖至耳后,软嫩白皙的耳朵露出来,嘴巴微微嘟着,显得侧影十分恬静。
方月梅带着他出去,说要给他买好吃的,还给他买喜欢的东西。后来老师进来收拾笔墨跟纸,这一看,这小子,又是那三段!天天那三段,多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