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抚台满口称赞道:“这些话深切了时弊,老夫就奏请圣上,请求朝廷开办一场揽招徕的大典。”又问道:“贤侄你乃是将门之後,如今敌兵猖獗,攻守的策略,还要必须有你来教我。”
张机道:“贼寇虽然强大,然而他们忌惮敌兵会袭击他们後方,也不敢深入。我只是担心附近的当地山贼顽民,会乘机窃发,不可不防。我有水陆攻守四条计策,可保此地无忧。”
於是他将袖中的图策给了和抚台。何抚台接过来看了许久,叹曰:“此时边关军事紧急,有子如此,国家可谓有人了!”
张机谦逊地拜谢。於是告辞了何抚台,前去学馆学业,为秋试做准备。何抚台没有留他,一边派人照著张机的图准备防守的工具,不题。
且说天津附近两百里外,有一座凤凰山,与二祈山相接,头在山东,尾连陕西,连绵不绝,有千余里,乃是强盗聚集的地方,绿林出没之地。其中有一个山寇,姓郑名雄,号混天大王,手下有十个弟兄,五万喽罗,附从他的其他强盗有三千多人,他知道了边关振动,便要起兵袭击天津,取山兖,渡黄河,掠准阳,渡镇江,直抵南京。
当日他召集众人商议,择日起兵,军师陆羽上前道:“哥哥你且先稍微不急。天津乃是南北的重镇,三边总领,十三省通衢。那何抚台谦恭下士,甚得人心,他手下有雄兵十万,战将无数,我们若是轻率举事,四周的郡县一听到有情况,他们派兵来援助天津,那时我们便是顾不了首尾了,岂不是惹火烧身!依小弟之计,从众位兄弟中有能做事的人,挑选一二个人到天津去谈谈情况,如果那里无人抵抗敌人,便让他们混进去作为内应。我们带著轻兵,晓伏夜行,不到三日就会直抵天津,到时我们里应外合,一到天津便兵行诡道,知彼知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天津。若是何抚台那里人才强胜,我们便先要按兵息甲,积草屯粮,买马招军,等待时机而动。倘若哥哥你勉强发兵,恐怕不是万全之策!”
郑雄道:“军师之言,众位兄弟以为如何?”
众人道:“军师之见实在是万全之策,希望哥哥采纳。”
郑雄道:“既然如此,哪位兄弟敢到天津去走一遭?”
便有一人应声而出,众人看他,他身长八尺,年约四旬,白扎巾,银抹额,白蟒袍,银叶甲,五路须,紫檀脸,姓王名飞豹,字虎子。王飞豹上前打躬道:“小弟不才,愿往天津。”
郑雄道:“若是贤弟能一去,管教我们能夺尽天津的文武之魄。不知你是要自己去还是要和人一同去?”
王飞豹道:“只带小女一同去便够了。”
原来这王飞豹乃是太原人氏,娶姚氏为妻子,姚氏十分有姿色,得势的官员想要奸淫他的妻子,便将诬陷王飞豹下狱,他的妻子自杀了,知县觉得王飞豹是冤枉的,立即将他释放了。
王飞豹不能平复心中的仇恨,趁夜放火,毁了那官员的屋子,又将他的家人尽数杀死,自己抱著两个女儿,想要逃到京城,向圣上鸣冤。
王飞豹路过山寨时,被贼兵阻拦,他连杀了数十人,众位头领也不能胜过他,陆羽劝郑雄将王飞豹礼请上山,坐了第三把交椅。王飞豹感念他的妻子死节之情,也是终身不娶。他的两个女儿,长女叫女英,次女叫女杰,读书知礼,勇冠三军。
王飞豹常对他的两个女儿道:“我本是良民,又岂肯做强盗!当时我四海无家,你们姊妹无依靠,故而我苟延性命,在此安身。你们自当要用心於文武之道,有一日要改邪归正,应当要舍身报国,将功赎罪,恢复良民身份,这是我的心愿。”
一个山寨内有向他求亲的人,他都回答:我的女儿发了誓,她们的夫君必须如她们一般精通文武,便会结下连理。
有几个人与她们交手的,不是被!打,便是被活捉了,此後便再无人说亲了。
郑雄知道他们父女三人武艺精强,故而大喜,吩咐排筵为他们送行。
当日,王飞豹回房对两个女儿道:“明日我一同和你们姐妹前往天津投献,倘若皇天怜悯,我们找到了机会改邪归正,才是我们父女三人出头的日子了。”
第二天,王飞豹装作投军的模样,带了长枪,他的两个女儿身穿青棉袄,软靴,带了!、刀,将三副披挂装在了包袱里,骑了马,众位兄弟将他们三人送到交界而告别。正所谓:凤凰山失去三虎,天津卫增了四雄。
他们三人一路上饥食渴饮,昼行晚宿,三四天後,来到了天津。只见城墙上旗幡招展,枪刀密布,吊桥高拽,贴了四张告示。守门的军士如狼似虎,高挂搜寻奸细大牌,盘查过往的行人。
王飞想要近前去看看榜文,他的两个女儿道:“此时是兵荒之际,恐怕会招致猜疑,不如我们径直去投献才好。”
王飞豹认同了这个说法,径直到了城门下,高声叫道:“我们父女三人是来投献的,烦请长官通报。”
那守城的军士回道:“投军的去南门。俺这里只管来往之人出入的。南门上有招军的旗号,你们去那里。”
他们父女三人便转到南门去,果见招军大旗飘摇在城墙之上。王飞豹与军士告知了自己的来意。
军士报过,蓝旗手将他们带进去,拜见游击府。游击府问他们的姓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