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云绝伸出一只手,轻易便镇压了暴动,“你还差的远。”拖着起义失败的兔子走了。
“真是没有礼数。”唐祁摇头,揽着沈故夕继续走,“明日还要回春日谷?”
沈故夕皱眉,“夕照有点事,不能回去了。估计留在夕照。”
“是么?”唐祁笑,“今夜多陪陪我,明日我便去洛阳了。”
沈故夕侧过脸,“去那做什么?”
“去接个人。”唐祁笑,言语间眸色柔软几分,状似缱绻。
沈故夕眯眼看着,“心上人?”
唐祁转过头,像是料不到他会这样问,细细看他表情,喉间蓦然滚出低低笑声,“吃醋了?”
沈故夕冷哼,“怎会?你有心上人我高兴还来不及。”
唐祁仍是笑,凑过去咬他的耳尖,“她不比你。”
沈故夕微恼,“谁要听这个?她是怎样与我何干?”摔开唐祁的手,冷睨着他,“你又要转换话题?锦瑟之主是谁?”
“是……”唐祁微笑着低喃一句,沈故夕听不清,更接近他,唐祁唇角一掀,揽过他,折扇“唰”一声展开,下一刻,“夺”的一声,折扇扇面上钉入一排密密麻麻银质毒针。
沈故夕皱眉。
唐祁笑,看着从暗处飞身而出的杀手,“无妨,长夜漫漫,正好助兴。”手腕一抖,将折扇上的暗器甩出,抱着沈故夕欺近杀手。
杀手拿的是夕照专用的长刀,刀身细长,唐祁漫不经心格开袭过来的刀,对怀中的沈故夕道,“原来你在夕照中人缘这么差。”
沈故夕冷笑,“少来,夕照杀手还不至于蠢到拿夕照的刀来杀我。”
“倒也是。”唐祁低笑,眼睑轻敛,手中折扇一转一挑,手腕如蛇,顺着刀身向上直取杀手手腕,一切只发生在一瞬,沈故夕只听见轻微一声骨肉撕裂的声音,杀手手中长刀已脱手而出,手掌齐腕而断。
沈故夕微愕,垂下眼去看,那手还死死扣在刀柄上,在地上甩出一道艳丽的血红。
唐祁手中折扇已抵上杀手脖颈。
“夕。”唐祁垂眼看怀中一脸漠不关心的沈故夕,笑意温雅,如暗夜盛开的一株白莲花,“这节目你可还满意?”
沈故夕偎在他怀里,抬眼看他事不关己一般的脸,蓦然轻笑,“唐祁。你确实有些讨人喜欢。”
“是么?”唐祁笑,轻吻他的额角,“我很高兴。”收回没有沾上一滴血的折扇,揽着沈故夕转身,“夜深了,回去吧。”
夜风抚过,满庄桃李如浪翻腾,夜色里如下了一场花雨。他们身后的杀手,睁着一双眼,蒙面黑纱无声无息自下颌断裂飘落,露出整截苍白的脖子。一线红色刀口从他咽喉处横拉而过,缓缓渗出鲜血。
夜色深黑,园子里花影斑驳,“咕噜”一声,有什么东西裹着黑发掉落在地上,随之而来的是身体倒地的闷响。
鲜血喷溅,溅碎一地花影。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断更啥的我对不起你们(跪)呜呜呜为了弥补所以我今天二更了!!!!!真的!!!
☆、安神
自那日落英山庄婚宴后,时间已过了一个月。
唐祁一直没有出现。
沈故夕横卧在夕照临水的回廊,握着鱼食,漫不经心逗弄一池红鲤。廊外午时光,粼粼水纹反射在廊柱上轻荡,他赤着一双雪白的足,漆黑的长发披散着铺了一地,如画中轻烟,美丽虚幻到即将化去。
上一月朔日渴血,那个人没有回来。尝试着如昔年一般饮他人的血,才喝了一口便再不能下咽。
真是恶心,粘稠咸腥,不是习惯的甘甜味道。
于是竟生生忍了一夜噬骨的疼痛,将自己关在卧房中一夜癫狂。
沈故夕看着自己细了一圈的手臂,扬起冰冷的笑,“唐祁,你可真是神通广大。”
将自己弄成这般模样,如今却音讯全无。说什么情深意重,原来都是空话。
心内烦闷,他又扔了一把鱼食,惹来鱼儿簇成一团争抢不休。锦从外面跑进来,口内细细喘着气,“主人,唐公子来了。”
唐公子?唐祁?
哼,还知道回来!
说不出心中猝然升起的情绪是什么,沈故夕偏过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扣着廊沿,“让他滚过来见我。”
“是。”锦应了,拔腿往回跑。沈故夕皱眉,“你跑那么急做什么?让他等个十天半个月也不为过!”
“……”锦立住,不明白主人为什么又生气了,明明方才还是好好的。
见锦立在廊沿下不动,沈故夕又不满了,“你杵在那装雕像么?我教你的待客之道忘哪儿去了?”
锦委屈。那不是您让我不急的?现在又说我不懂得待客之道……主人你到底是要怎样啊!
鲤从侧门进入花园,迎面正遇到了从回廊走出来的锦,他见锦皱着一张脸,眼圈泛红,眼眶内一层水光,便问“怎么了?”
锦抬眼,见到鲤,忍了忍扑到他怀里的冲动,憋了一路的委屈化成泪水落下来。
“主……主人生气了……都是……都是锦太笨了。”软软的手掌握成拳胡乱盖在眼上,粉雕玉琢的侍童哭得好不凄惨。
鲤吓了一跳,他再怎么冷漠成熟也不过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此时见平日宠着哄着的人在自己面前哭成这般模样,一时间慌了手脚,“你……别哭别哭。”他笨拙的伸开双手将锦拥在怀中,小心翼翼去揩他的泪水,“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