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斐看清了在低空盘旋的鹰。还记得第一次看见这只黑鹰的时候,是给人送信的时候...燕?司徒斐想起来了那信头为燕的信,原来就是燕归来麽。
送走了燕归来,暮白与司徒斐也上路了,特地没有在从原路返回,一是恐公羊辰的余党杀出耽误时间,二是照顾司徒斐的身体。
司徒斐本是十分不乐意,奈何那水路自己也不想再走一遍,虽然原路返回的路程要快得多...
回天澜的路上倒不如当时同周晴一起南下之时。
暮白本就是闷葫芦而司徒斐又故意避着暮白不多说话,一路上司徒斐呈心事重重状,而暮白也因为司徒斐刻意冷漠而无话可说。
不说话便不说话罢。只要在身边...就是好的...
“你对司徒斐有情?”燕归来这样问。
“今日之事叫我明白,此生,我再也没有办法从他身上收回我的心了。”
燕归来对暮白的心思再了解不过,他暮白这样说,那就是认定了司徒斐。
“呵,我知道,报仇,是我真正活下去的理由。”可是现在的暮白不再留恋江湖,将前尘往事尽弃。流逝的时光,不堪回首的往事,过去便是过去...
清晨,东方才泛鱼肚白,短短一周,暮白和司徒斐已然来到天澜主教所在,云丹山下。 打开门,院落里只有风过留下的沙土枯叶,四周宁静,没有人!周围更是静的出奇。
一阵轻风吹来,司徒斐忽然脑袋猛地一醒,四处寻找而去,司徒斐看遍了整个天澜,并没有发现任何人。
司徒斐也不理会暮白,只是脚下越加快速,四处寻找着人影而去。这天澜所在分明是没有人许久了,司徒斐的慌张暮白看在眼里,说不出是何种滋味。
司徒斐只顾着找人,周边路过的地方都一一仔细查看都不见人,就发疯一般往西院赶。
暮白本就在司徒斐身后跟着,途径后院,“喀”一声传进了暮白耳中,尽管这声音很小,可暮白闯荡江湖多年,这点声响自然躲不过暮白的耳朵。 “谁?”暮白一声怒吼而出,便冲出去,就看见一小孩躲在柴房中,衣着破烂。 暮白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 少年畏缩在那里,听见暮白的声音更是吓得不行,说不话来,暮白上前一步,仔细看去只见少年不止是衣着破烂而且身上布满伤痕。
少年看暮白上前一步吓得立刻就跪在地下抱着暮白的脚,“我不是小偷我不是小偷!....”
暮白听在耳中,只觉得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便问“为何在此。”
少年终于强忍心中惊吓“这里没人,我没有地方去。”
“什么时候开始没有人。”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少年呜咽的说道。
“你身上的伤...”“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那少年兀自说着不知道,看样子是吓坏了,身上确实受了不少罪,没有回答暮白的问话,只是不断的重复着着不知道。如此暮白继续问了几次,但是那少年终究只是不断的重复,暮白知道在问下去也是枉然。
刚准备把少年从地上扶起,少年就昏倒在地了。
这边,终于看到西院也空无一人时司徒斐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无比,身子一个颤抖,脚下不稳,踉踉跄跄的跌倒在地。
厉言的屋子完好如初,一切就像平时一般,只是那屋子没人来过,地上桌上的灰尘肉眼可见。司徒斐忽然猛的一下站立起来,脚步也陡然向前迈出,嘴里不断的说道:“师父!师父!斐儿来了!”
司徒斐边说便走,一路跌跌撞撞的向山上奔去,
暮白安顿好那个少年回来时便看到看着司徒斐离去的背影,脸色不由的一痛,但是终究没有阻止司徒斐,只是默默的跟了上去。
眨眼之见,司徒斐便来到了临渊亭,放眼望去,亭中的碎石仍在,血迹斑斑,那原本在少年记忆之中还严肃的师父,真的不在了。
司徒斐看到眼前的一幕幕,身子不断颤抖,竟然不由的双膝跪地,大声痛哭起来。 不远处,暮白看在眼里,本打算上前搀扶,终究没有走过去,站立在远处静静的看着司徒斐。
“原来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想起来了.....”司徒斐的眼泪顺着脸颊如断线的珍珠般落下,一点一滴渗入脚前土中。 暮白再也看不下去,冲到司徒斐面前,把司徒斐拥入怀中。任凭他挣扎,也未松开分毫,反而拥得更紧。
“有我在,我在这里,会一直陪着你。”
“别哭....” 慢慢地,司徒斐停止了挣扎,暮白紧箍的双手放松下来,相互交错拥着司徒斐,感受他那起伏的呼吸和心跳声。
暮白身上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是那样的熟悉而让人黯然心伤,让司徒斐不想放开。 二人就这样互不作声的拥抱着。
雨,开始悄无声息的落下,一点、两点......由慢到急,只是片刻已成倾盆大雨。两人虽在临渊亭中依旧被雨水波及,潮气打在身上、衣服上。
过了好久...好久...
“你把师父葬于何处,爹的尸体是否找到,他们是否同葬?”
暮白闻言,微顿,拥着司徒斐轻抚道“厉言被冯老前辈带走了。”
“什么。”司徒斐乍出暮白的怀抱,抬头问道“师父没死!”
“这个我不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司徒斐愤愤的说。
那日。临渊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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