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床上的人猛然弹起身,口里撕心裂肺的喊着,眼睛瞪着眼珠几乎要蹦出来,两行清泪滚在脸上,那人缓缓扭头去望戚姜,随后又闭上了眼睛倒在了床上。
“怎么了?”布衣少年慌忙奔进来,见到戚姜站在床边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这样不行啊,他的病本神医估计治不好,小子你必须得交诊治费!”戚姜一本正经,唬的布衣少年也只能跟着正经起来。
“可……”
“人是你救得!”戚姜用他那一派正义的脸以及严肃的神情告诉少年,人是你救得,你得替他付医药费!
“可我没钱,钱都上交给我娘了。”布衣少年略显得有些可怜。
“你把他身上的玉拿去当了。”戚姜将墨玉从床上人脖子上取下,递给少年,便抱着手臂离开。
“你怎么可以擅自……”
“那你买的起燕窝啊人参啊什么的吗?你连当归都买不起,怎么给他治病?”戚姜抱着手臂靠在门边,他不是不想给这人治病,奈何他也就是个穷大夫,替人家看看小病也收入不到什么银子,他虽然开的是医馆,但稍微名贵些的药材却是没有的。
“当归是给女人用的……”布衣少年拿着那块玉,触手温润,还带着床上青年的体温。他虽然觉得擅自拿了别人的东西不好,但他也就是个穷小子,连养活自己的家人都有些困难,上哪里去弄那些个名贵补药。
布衣少年想通后,便让戚姜陪他一起去当铺。他不会讨价还价,当铺的老板脸上无动于衷,只看了一眼,伸出五根手指头。
布衣少年哪里知道这五根手指头的意思,于是小声的去问戚姜:“五两银子吗?”
“五两你个头,五两连人参须子都买不到。”戚姜眯起眼睛,纠结了一会儿,将双手都张开伸到那当铺掌柜的眼前。
掌柜的瞪大了豆子眼,捻起兰花指捋了捋没有几根的山羊胡,伸出了右手的拇指和小指。
“就一千两银子!你再降,老子不当了!”戚姜伸手要去夺玉,掌柜的却先他一步将那双鱼墨玉放进了一个木匣子中,转身冲店里的伙计喊道:“李三儿,给两位公子拿一千两银子。”
戚姜屁颠屁颠的收了银子,连收据都懒得要,便出了门一路上意气风发。布衣少年走在他身侧,垂着头略有所思。
“喂,小子!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吧?”戚姜说着,将布袋又往肩上掂了掂,摇摇晃晃的往前走,似乎下一步路就会摔倒一样。
“戚郎中,那老头答应的那么利索?你也不要收据,以后怎么赎回来?”布衣少年越想越觉得不妥,虽然他没见过那么多银子,可那老头给钱的速度也太快了。
“等你有钱了再过去买回来不就行了。”戚姜白了他一样,在城里先是去了一趟药堂,买了两根人参便花去了一百两。
布衣少年跟在戚姜身后,便觉得有时候这个戚姜一本正经,有时候又疯疯癫癫的,若不是他长了一张正义潇洒的脸,只看他的行为便觉得这人定是精神不正常。
燕窝在普通的集市上很难买到,戚姜便将钱全都给了少年,自己拿了二两碎银。
“你想办法去弄燕窝,今晚就要弄到!还有我那里不是客栈,你找个清净的地方把那个男人弄走好养身体。”
也不知戚姜突然怎么了,一脸的不开心,将布袋甩在少年的怀里,甩着衣袖就走。
戚姜没走几步就到前面的一条巷子里转了弯不见了人影,少年这才抱着银子一脸愁苦不知道该怎么办。
“戚公子!”少年抱着银子正发呆,身后就有个仆人打扮的少年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原来是高府的小厮。
“戚郎中已经走了,高山你找他有事?”布衣少年觉得银两太重,搭在肩上不合适,又放到地上,然后又觉得不妥,最后又抱在了怀里。
“我们大,大少爷找……韩志你小子,我追了你们三条街了,嗓子都喊哑了,你是故意装聋子是吧!”高山吐了口痰,带着喘将话说完。
“我没聋,我没听到你叫我。”韩志撇撇嘴,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银两,突然想到什么,于是睁大了眼睛去看高山。
高山被他盯得一愣一愣,浑身不自在:“做什么?”
“你帮我弄点燕窝,我替你去找戚郎中,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
天已经黑了。
“戚郎中?戚郎中!戚神医!”韩志焦急的冲进医馆。
“叫魂呢!”戚姜正在给一个少女诊脉,抬头不悦的去看韩志,当看见韩志两手空空,脸立刻绿了。
“高大少爷晕倒了!”韩志停顿了一下,嘴张着去看戚姜,于是立刻又接上一句:“还,吐血了……”最后几个字说的有些虚,他说完缩了缩脖子。
戚姜脸色没见有什么变化,打发了来看病的人,立刻收拾了医箱,出了门。
韩志看着戚姜出了屋,于是偷偷跟了他两条街,在一个小巷子里停了脚。过了半个钟头,高山提了个木盒子过来。
“人已经到了,给你要的货。”高山眼睛四处瞅了瞅,踮起脚,举起右手遮在韩志的左耳上做贼般偷偷道:“这是高管家私自克扣下来的。”
高山叮嘱韩志几句便从另一条巷子里偷偷地走了,韩志回去的时候,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他,回头看了几次都没有发现人。
回到医馆,韩志煮了燕窝粥给男人喂了两碗,顺带给他擦洗了身子又将纱布换了新的,才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