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七廉现在很严肃,但情况确实十分的不乐观。
七廉也算是给无数的人看病,但是从没看过这种类型的。这脉象,就连当年太皇太后卢秋水没救的时候……都没这么糟。
“明月,他……怎么样了?”看着七廉不善的脸色,重阳急的有些语不着调的问道,就连当年出生入死命悬一线都不曾这般忐忑。紧握着那依旧有些冰凉的手,重阳的终于明白何谓生死离别。
“只是……血气亏损的厉害,忧劳过虑……死是死不了。若是整天喝药,也能吊住命。但,若想痊愈……”七廉一遍遍试着明月的脉象,似乎有些不相信,本来还只是病弱的人,怎么会突然这样。确定判断无误时,他掂量着重阳可以接受的词语,尽量把话说的委婉一点。
“该怎么样!”就算要这天下,我也拱手送上!
听着七廉这么说,重阳的心立即揪了起来。什么就只能吊住命!才多大的一个人,难道要想老人一眼,靠着药物过日子。最重要的是,重阳不想看到明月难受!
“若想痊愈嘛,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是心事常年郁结,早已心肺受损。若是很多事能想开……说不定会好受点。”明月这病虽然说是心率受损,但他之所以落到现在这个状态。但身体就像一个空囊子,再说什么都晚了。
“你说他常年心事郁结?”怎么会如此。在重阳眼中,明月一直都是一个集万众宠爱于一身的人。乍一听到七廉这样说,重阳在吃惊的同时想到了前几天小五说的话。他一直以为小五说的只是气话,但现在看来,却是真的。
“……不但如此……还……”虽然说作为大夫,应该讲实话,但现在,七廉却一直在犹豫自己要不要讲实话。
“还什么!不要再吞吞吐吐!七廉,你应该很了解我的脾气!”衣袖一挥,身边的花瓶瞬间变成粉末,重阳用实实在在的行动告诉眼前的人,他,真的着急。
重阳在心中隐隐觉得,明月的并似乎比七廉说的重了很多,绝对没有那么轻描淡写。看着七廉在支支吾吾,心中那么戾气突然到了无法掩饰的地步。
“我可说了,但是在我说之前,你最好找个地方坐下,或者找一堵墙靠着。”如果七廉没看错,现在明月的情况可是十分的不妙。
“但说无妨!”
“明月体内有种很奇特的毒,若我没有看错,在母胎之中时,便被根种在身。现毒素已侵蚀脏腑,虽对身体无害,却因过于克制身体,导致血气严重亏损。就算日后大补无济于事。这种毒在剧烈的消耗人血气同时,还会分泌一下扰乱血气,让人产生昏厥的东西……一般人中了,活不过十年,他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有一身纯厚的内力护体,但阴气已是如此淤积的身体,恐怕……难长存于世。
“怎么会这样!”听到七廉这么说,重阳一下子跌坐明月躺的床上。他有点不相信,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会有一天离开他,怎么可能!
谁丧心病狂到狠心残害尚在母体中的婴儿!
重阳一直觉得明月的一定会自己隐藏着什么事,却发现,他隐藏的是这样的事儿。他不知道,明月一直用什么样的心情去接受周围的一切。原来,重阳一直觉得明月活的很幸福,没想到,这么一个拥有一切的人,却活的如此凄苦。
他拥有一切人可以拥有的物质,却唯独没有幸福。
原以为自己活的很苦,却没想到有人过的比自己苦。
对于重阳来说,至少有个血亲的皇祖母是真心对他,但是对明月来说,却没有半分血亲的真心。那些人都在算计他呀。
重阳想起了曾经与明月在小时候相依为命的森林,当年自己躲进去是被人算计,恐怕明月也差不多。
“那毒可还有解?”重阳呼出了一口气,闭了一下眼睛。待到睁开眼时,已经是一片清明。
现在明月生死未卜,他必须冷静,冷静,继续冷静!
重阳想,他若让抓到那下毒之人,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的不能!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下毒的人便是明月的母亲,哪个在天下人面前,一直柔情似水的女人。天不可貌相,最毒妇人心。
“此毒花名为‘函华’,生于天山冰雪之中,花虽小却妖娆有毒。一般剂量起安宁之效。但服用过多却因伤及脏腑,抑制血气,有转性抑欲之能……因此花世所稀少,药性不佳,很少入药。故而医药经书对其无甚记述,而我也仅在始祖笔记中提及。至于克制其功效的药,因其似毒非毒,药效持续时间过长,暂无药物与其相克。”越是不起眼的毒药越致命,往往那些被人忽略的危险才是真正的危险。
七廉说话的时候用很怜悯的眼光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儿,当他抬起头的看重阳的表情,却发现……
重阳看起来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屋内所有的东西却都被他内力给震坏了。除了……明月躺的那张床。
这个内室本来是七廉的个人小空间,平日里研究完药草后,他会过来躺一会儿。看着与他相处了好多的东西都被重阳内力震坏,七廉心中那种愤无法形容,但因知道重阳心中不快,便狠狠的压下这口气。只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暗道: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这情字一事,还真是谁都躲不过。只是七廉不知道的是,在不久之后,一直只沉浸在医学中的他,也竟会为情痴迷。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黯然销魂者谁家子,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