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的确直到现在才真正看清了他。
风四娘道:“你也已知道你本不该投入‘天宗’的?”
□□璧道:“这件事我并没有错。我入天宗,只有一个目的。揭发他们的阴谋,彻底毁灭他们的组织。”
他握紧双拳,接着道:“我故意装作消沉落拓,并不是为了要骗你们,你现在想必也已明白我为的是什么?”
□□璧喝了杯酒,忽然问道:“你知不知道□□璧是个什么样的人?”
风四娘也喝了杯酒,才回答:“是个很冷静,很精明,也很自信的人。”
□□璧道:“像这么样一个人,若要突然要投入天宗,你会怎么想?”
风四娘道:“我会想他一定别有用心。”
□□璧道:“所以你若是天宗的家主,就算让他人了天宗,也一样会对他分外提防的。可是一个消沉落拓的酒鬼,就不同了。”
风四娘道:“但我却还是不懂,你为什么要对付天宗?为什么如此委屈自己?”
□□璧目光又凝视着远方,又过了很久,才徐徐道,“自从我的远祖云村公赤手空拳,创建了无垢山庄,到如今已三百年,这三百年来,无垢山庄的子弟,无论在何时何地,都同样受人尊敬。我的玄祖天蜂公,为了替江南武林同盟争一点公道,独上天山,找当时威镇天下的天山七剑恶战三昼夜,负伤二十九处,却终于还是逼着天山七剑同下江南,负荆请罪。”他举杯一饮而尽,苍白的脸上已现出红晕,接着道:“五十年前,魔教南侵,与江南水霸勾结组成七十二帮黑道联盟,先祖父身经大小八十战战无不胜,江南武林才总算没有遭受到他们的荼毒,有很多人家至今还供着他老人家的长生禄位。”
风四娘也不禁举杯一饮而尽。
□□璧也显然很激动,大声道:“我也是连家的子孙,我绝不能让无垢山庄的威名毁在我手上,也绝不能眼看着天宗的阴谋得逞。”
风四娘再次举杯,道:“就凭这句话,我已该敬你三杯。”
□□璧居然真的喝了三杯。忽然又长叹道:“只可惜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天宗的宗主究竟是谁?”
风四娘怔了怔,道:“你还不知道?”
□□璧摇了摇头。
风四娘道:“难道他在你面前,也从来没有露出过真面目?”
□□璧道:“没有。”
风四娘道:“难道他还不信任你?”
□□璧长叹道:“他从来也没有信任过任何人。”
风四娘眼珠了转了转又问道:“这件事你们已计划了多久?”
□□璧道:“已有半个月了。”
风四娘道:“半个月前,你们怎么知道萧十一郎会到这水月楼来?”
□□璧谈谈道:“无论谁身边,都难免有人会走漏消息,将他的行迹露出来。”
风四娘沉吟着,道:“半个月之前,也许连萧十一郎自己都不知道他会到水月楼来。”
□□璧道:“一定有个人知道的,否则我们又怎会把约会订在这里?”
风四娘不说话了,萧十一郎的西湖之行,岂非是冰冰安排的?
难道冰冰会把他的行迹暴露出去?
风四娘只觉得手脚冰冷,忍不住偷偷瞟了萧十一郎一眼。冰冰也变了脸色,看了萧十一郎一眼。
萧十一郎脸上却完全没有表情,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璧忽然又道:“天宗组织之严密,天下无双,可是天宗里却也难免有叛徒存在。”
风四娘立刻问道:“你知道那些叛徒是些什么人?”
□□璧道:“据我所知,天宗的叛徒,现在几乎都已死得于干净净。”
风四娘怔怔道:“是谁杀了他们?”
□□璧道:“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居然会替天宗清理门户,这岂非是件很可笑的?
半个月前,也许连萧十一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到水月楼去,怎么会有人泄露了他的行迹?
因为他们的行程,本就是冰冰安排的。
天宗的叛徒,怎么会全都死在萧十一郎手里?
因为那些人本是冰冰要他杀的。
除了逍遥侯外,本就只有冰冰一个人知道天宗的秘密。
她利用萧十一郎,杀了那些不服从她的人,她利用萧十一郎做幌子,引开别人的注意力,好在暗中进行她的阴谋。
冰冰开口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人抢先了。
沈陌叹了口气:“我承认你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但你不该来对付萧十一郎,也不该招惹我的。”
□□壁神色未变,镇定地看向沈陌:“你是璧君的兄长,我又怎会招惹你?”
“ ……你想让我们以为冰冰是接手天宗的人,又想让我们以为逍遥侯还活着,正在对付冰冰。而冰冰利用萧十一郎自我保护,顺带除去不听话的人。”沈陌举起酒杯,把玩起酒杯,嗤笑道,“仔细想一想,这本就是唯一合理的答案。这样的结局,也正是唯一的结局,还有谁会认为不满意?”
周围的人没有一个说话。冰冰的脸色已经惨白。
“可是我不满意……”沈陌看向□□壁。
☆、事终遥望归家路
□□壁依旧没有惊慌的样子,他露出意外的神色:“你怎么会这么想?”他的意外中还带着自持的恼怒,像是受到侮辱的君子,虽然被人误解,却还是能保持镇定。
沈陌冷冷地看着□□壁,不紧不慢道:“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觉得你和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