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苏父不由得松口气,他顿了一下,紧接着道,“小笛的情况不太乐观,他很想见你,你能不能今天抽空看看他?”
苏笛的情况苏湛略有耳闻,毕竟和严睿在一家医院,想要装聋作哑也不容易。刚得知苏笛的境况,苏湛确实忍不住想要去探望他,但转念想到严睿,他又立刻放弃了这个想法,苏笛想要杀严睿是他亲眼所见,光是这点他永远都无法原谅苏笛。
“我不是医生,去看他也起不到多大作用。”苏湛的答案依旧,没有任何改变,他仿佛吃了秤砣铁了心绝不见苏笛。
苏父微微皱眉,嗓音有些颤抖:“再怎么说他都是你弟弟,他被人害成这样,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关心?”
“爸,无论小笛做什么,我都可以原谅包容他。”苏湛深吸一口气,“但他不该动严睿,所幸严睿现在还活着,他要是真被小笛害死了,你的良心就过得去吗?你不能因为严睿度过危险期了,就把这件事当作没发生过。”
“苏湛,你当真相信小笛会想杀严睿?”苏笛是苏父一手养大的,虽然骄纵任性,但绝不至于会动杀人的心思。
苏湛攥紧拳头,怒目微睁:“这是我亲眼看到的,难不成他还想狡辩?”
苏父从军多年,战场上破爬滚打,枪林子弹,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直觉告诉他严睿这个人绝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纯良无辜。严睿现在处于被害者的有利位置,苏湛对他更是深信不疑,所以无论苏父多少有理有据的解析,在他看来都像是栽赃陷害。
“我今天找你没别的事,只希望你能见小笛一面。他虽然有错,但也受到应有的惩罚,他的生殖腔被摘除,这辈子都无法生育了。”苏父提及苏笛的言语里,既有疼惜,也有惋惜。
“除非他向严睿道歉,否则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苏湛和苏父在门外的争执严睿听到个大概,大约是苏父想要苏湛去探望苏笛,但苏湛不愿意去。对于苏笛的遭遇,严睿没有半分同情,也没半分后悔,无论如何那都是他欠韩长青的。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苏湛回到病房,掀开被子的一脚,轻手轻脚地躺进被窝,然后将严睿搂进怀里。
“你爸爸来找你了?”严睿背对着苏湛问道。
苏湛没想到严睿竟然醒着:“什么时候醒的?”
“你出门的时候就醒了。”严睿没有隐瞒,他翻了个身,目光清澈见底,“他想让你去看看苏笛?”
“嗯,我拒绝了。”苏湛亲亲严睿的脸,不想继续关于苏笛的话题,“再睡一会儿吧,晚点护士还得来替你换药。”
“你去看看他吧,无论怎么说,他都是你弟弟。”严睿的话语里对苏笛并没有埋怨。
苏湛捏了一把严睿的脸:“你是不是傻?他差点杀了你!“
“可我还活着,不是吗?”严睿不想苏湛现在的所作所为将来落人口舌,而且他明白苏湛嘴上说完全不关心苏笛,其实心里多少会有些在意。
严睿越是豁达,苏湛心里越是难受,他不见苏笛是害怕严睿伤心,担心严睿会认为他不在意苏笛对他的伤害。
“睿睿,你没必要这样。”苏湛将严睿搂进怀里,忍不住亲吻他的眼睛,鼻子,嘴唇。
对苏湛来说,严睿的一切都那么美好,他想要竭尽全力保留这份美好,不想任何人伤害他,可偏偏是他身边的人出了问题。是他太过疏于防范苏笛,他以为苏笛顶多只是刁蛮任性,却怎么也没想到苏笛会下这样的狠手,想置严睿于死地。
“我说的是真的。”严睿抬头吻上苏湛的唇,身体软绵绵地靠在他胸前,“我陪你一起去,就在门外等你,你进去看苏笛。”
苏湛拗不过严睿的坚持,只能妥协答应:“好,我听你的。”
苏父没想到苏湛会在严睿的陪同下一起来探望苏笛,他面色复杂地撇了一眼严睿,随后对苏湛说道:“小笛刚醒,你进去看看他,医生说他的情绪不稳定,不要说刺激他的话。”
严睿拍拍苏湛的肩,示意他放心进去。
这是事发后苏湛第一次见到苏笛,那张憔悴不堪的脸上找不到半点曾经朝气蓬勃的痕迹。
可能是最近进食较少的关系,苏笛比以前瘦了许多,黑色的眼袋微微下垂,空洞的双目在见到苏湛的那一秒突然亮了起来。
苏笛就像是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不顾虚弱的身体,他踉踉跄跄走下病床,死死抓住苏湛的手,贪婪地注视着他:“哥……你终于来看我了,我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你还是心疼我的……”
“坐下再说吧。”见到苏笛这副模样,苏湛终是有些于心不忍。
苏笛在苏湛的搀扶下躺回床上,手却依旧死死紧攥男人的衣袖:“哥……”
“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不要多想。”
苏湛觉得这已经是他能做到最大的退步了,他无法对苏笛说出‘我不怪你’这种违背内心的话。
严睿昏迷时,苏湛内心所承载的煎熬是苏笛难以想象的。那样刻骨铭心的痛,怎么能说原谅,就原谅呢?
“哥,你相信我……我没有想杀严睿,我没有……”苏笛的眼泪随着心底的委屈一并涌出,“是他自己……真的是他自己把刀插进去的……我没有!”
苏湛对苏笛仅存的疼惜因他的诡辩而消失不见,他面无表情地甩开苏笛的手:“我以为你最起码会自我反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