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翔的手忍不住松了松,他被这个男人慵懒的表面骗了,差点忘了除非他自己甘愿,否则从来没人能从他那里讨得半分便宜。
童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有些不忍,有些惋惜,“我希望我是错的,我一次又一次地试探你,云翔,我其实一直都在给你机会。”
云翔想,他既然早有所觉,那么下山之后那把假的竞天剑一直在自己手中,他自然要最先怀疑自己,于是微颤着声音问:“你什么时候确定是我的?”
“当日小景中毒,我问你自己的血可否给他解毒,你毫不迟疑地断言不可,”童晋深吸了两口气,“可你那时说从未见过这毒,又怎能想也不想地就做出论断?”
果然在他面前容不得半点马虎,云翔忽然想到了,“你那日中毒之后,是故意让他们都出去,留下我一人的?”
“那是我对你最后的试探,云翔,”童晋苦笑,“我想知道,是不是对于我的死,你也半点都不在乎。”
“怪不得你一点都不怕,”云翔冷冷哼了一声,“原来你早就知道。”
童晋有些撑不住了,倒是主动向云翔靠了靠,“即使我不知道也没什么好怕的,对于我来说横竖都是一死,区别仅在于是今天死还是明天死了,你说是么?”
童晋腰间的伤口又渗出血来,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景暮夕忍不住又上前一步,“云翔,你放了他,他快受不住了。”
云翔钳住童晋喉口的手顿时紧了紧,“要我放了他不难,血玉令给我。”
童晋被他扼得难受,想咳又咳不出来,只盼景暮夕记得自己那日的话,别把血玉令交给他。他虽不在乎这一块小小的令牌,可今日若被云翔拿走,只怕自己死后,灵教便要乱作一团,甚至免不了兄弟相残。师父将灵教交到自己手上,若最终落得个这样的结局,那自己到了九泉之下,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师父他老人家?
景暮夕站在原处,望着童晋,迟迟没有开口。
见景暮夕呆站着不动,云翔的手开始更狠地施力,“你给,还是不给?”
眼见童晋就要背过气去,景暮夕再也无法坚持,“你放开他,我给你。”血玉令再重要也比不过你性命,童晋,就算你怪我,我也要这么做。
云翔见景暮夕自怀中缓缓取出了血玉令,手才稍稍放开了些。童晋立时一边吸气一边咳,“小景……不……行……”
景暮夕却冲他摇了摇头,对云翔道:“放人。”
云翔面现得色,“你先把血玉令扔过来,我便放人。”
景暮夕迟疑了片刻,还是将血玉令丢了过去。云翔接过血玉令收好,眼中立现杀意,手下正要用力,却听景暮夕道:“现下杀了他,你也别想活着离开此处。”
云翔暗忖,单凭自己还不是景暮夕的对手,今日不如就此脱身。反正童晋活不过明日午时,自己何必要冒这个险。思及此,云翔将童晋用力向景暮夕推去,同时跃出院墙,很快便在夜幕中消失不见。
景暮夕接过童晋早已支撑不住的身子,“你要不要紧?”
童晋喘了好一会儿才道:“小景,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地不听话啊。”
景暮夕正想说我哪管得了那么多,却听童晋继续道:“可是这一次,我很开心。”说完闭起了眼睛,没多久便晕了过去。
景暮夕小心地抱起童晋,向房内走去,心想原来他说我因他吃了许多苦受了许多伤害是这个意思。听他二人说话,想必童晋一早就知道这是云翔设下的圈套。童晋,你不是傻瓜,为什么做出这等犯傻的事来?景暮夕一边为童晋重新包扎着伤口一边想,原来心真地疼起来,是这么让人难熬……
☆、临别之言
五十·临别之言
次日一早童晋醒来的时候,便见凤青鸾、龙啸与白泓澜都一脸紧张地等在自己床边。也不理会几人担心的目光,童晋笑得慵懒,“看你们几个的脸色,一定是没找到解药吧?”
凤青鸾强忍难过,低下头去,“属下无能。”
童晋打了个呵欠,“如果我醒着,定然不会让你们去这一趟。”
这时景暮夕走了进来,花宫锦捧着个碗跟在后头。见童晋已醒,正朝自己伸过手来,景暮夕走到床前,小心地将他扶起,“吃点东西?”
花宫锦把碗递到童晋面前,“师父,景大哥说你这两日都没怎么进食,特别叫人给你准备了容易下咽的补品,你多少吃点吧。”
童晋笑着看了看景暮夕,“小景,我是真地吃不下,平日里总是对你言听计从,今天就让我任性这一回,嗯?”
听他这般说,景暮夕心中不觉一痛,“我又不会强迫你。”
花宫锦却担心得快要哭出来,“可是师父,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住的。”
受不受得住也就是两个时辰的事了,童晋心想,却还是对花宫锦道:“宫锦乖,师父没事。”
花宫锦又看向景暮夕,见他点了点头,才捧着碗走到桌边坐了。
童晋感到自己这次醒来,全身上下都是说不出的疲惫,现在连坐着都有些困难。可是他得撑着,有些话必须要说,否则只怕自己走也走得了吧?”童晋半歪着身子,与景暮夕肩抵肩,省去了些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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