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封易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有些喑哑，“所以，哥哥，你杀了我父亲？”

这才是完整的记忆，不仅有相伴童年给他温暖的“哥哥”，也有导致他父亲跌落楼下的“哥哥”。这是他恢复记忆后没说出口的最痛心的地方。

封易眼眶发红，直视着傅休越：“为什么？”

“小易，就像别人说的那样，眼见并不一定为实。或者说，眼见的只是事实的一部分。”

“你想说，你并没有害我父亲致死？”

傅休越沉默。

封易冷笑，配合着发红的眼眶，无端让人心疼：“你的沉默真让人心寒。我自知你这样的人我惹不起，但哥、哥，我能问一句吗？为什么？”

傅家在帝都，h市离帝都十万八千里，封易很好奇，到底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才能让对方无视这样的距离，跑到h市演了这么一遭？

傅休越抬了抬手，想要去拍对方的肩，一如小时候一样。但刚抬起又无力地放下了。

“如果真要说原因的话……”傅休越回视着封易，轻声道，“因为，我是你哥哥。不是因为我见到了你才成为你的哥哥，而是因为我是你哥哥才来见你。你明白我的话吗？”

这句话的意思是……

封易瞪大了眼。一向聪明的他自然怎么会不理解他的话，只是，有点……难以消化。

“如果你是在开玩笑……”封易喃喃。

“小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是你哥哥。”傅休越顿了顿，接着道，“我们有同一个母亲。”

封易已经惊讶到说不出话来了。事情发展成这样已经完全偏离了他所想，虽然从恢复记忆，他就一直在想傅休越会和自己有这么一段往事的合理原因，也一直苦恼找不着，但他从没往这么奇怪的方向想过！

“小易，你对大家族是怎么理解的呢？”

“啊？”

“大家族呢？自然是为了利益，为了得以延续下去。家住为了利益结合的不在少数，父亲母亲只是其中一对罢了。其实母亲有喜欢的人，我是很高兴的，并没有什么愤怒的，我很高兴母亲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并真心喜欢她给我带来了这个弟弟。虽然后来故事以悲剧结尾了——母亲病逝，这件事也东窗事发了，叔叔也就是你的父亲，也因为这件事意外去世了。”

傅休越笑得有点苦涩：“得知消息的我匆匆赶来，却只能救下你。叔叔……也许真的怪我一直和你们呆在一起，才会引起家里的怀疑，所以，抱歉，叔叔的死也许真的怪我。”

“那么，左蒙呢？他又是扮演的什么角色？”

“因为这件事，我发现自己不能和你走得太近了，所以，就拜托左蒙带着你了。”

虽然听上去傅休越摆脱了杀父仇人的嫌疑，而且转身变成自己的……哥哥，但不知怎的，封易就是觉得闷闷的，好像比之前更难受了些。也许是初听这样震撼的消息有点消化不良？

“你和左蒙什么关系？”

“合作罢了。”傅休越一笔带过。

封易不说话了。从这句话中他似乎有点明白了自己闷闷感觉的缘由了。

他，似乎总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什么事都这样，他们都明白，就让他一个人胡乱猜测，这种排除在外的感觉太糟糕了。

傅休越也看出他的不悦了，解释道：“小易，很多事我不说是为了你好，我只是不想你陷入一些纠葛中。”

“或许你的这些话对小孩子更有安慰意义些。”封易直视他，“我是个成年人，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也有区分好坏判断取舍的能力。”

“但是……”

傅休越的话被突然亮起来的灯光打断了。两人同时看过去，见左蒙施施然放下按开关按钮的手。

左蒙：“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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