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明朗的白天,却寂静得像是深渊里的黑潭。
精灵将医生抱在怀里,细心地用披风围住他。心里后悔没有再强硬一点,把医生送回幽暗密林。医生头靠在精灵的胸口,听爱人的心跳声,沉稳的、缓慢的,一声又一声,没有升起什么危机感。
对于医生来说,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爱人的怀中,从相遇开始,精灵就紧紧地拥抱他,放在自己的心尖,无论行到何处,都固执地要将他随身携带。他的心脏只为他的爱人跳动,你仔细听他的声音,它不停歇地要告诉听见的人。
我不离开他,我不愿离开他,我不能离开他。
“什么人会住在这种鬼地方?”矮人最先忍不住开口,他的声音都比平日低了几个度。
“受诅咒的人。”精灵目视前方幽深的洞穴,淡淡地回答他。
“很久以前亡灵山的人向刚铎最后一位人皇宣示,”医生探出头看前面的洞穴,接上精灵的话,“只要他一声令下,就会前来奋战。但是当那一刻来临……”
“他们却仓皇逃窜。”阿拉贡勒马,立在黑暗的洞穴前,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神色让医生感到难过,“于是……诅咒他们,实现誓言前,将永远不得安息。”
洞口很窄,幽深寂静透着不详,即使是精灵极好的视力也窥不见黑暗中的半点轮廓。医生感到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不禁皱眉,看向精灵。
精灵感受到他的视线,轻吻爱人的头顶安抚他,英俊姣好的脸庞透出笑意:“别担心,我在。”
前路已经是不可能再驱马前行,一行人下马,握紧武器,缓慢地列队向前走去。游侠打头,矮人握着斧子跟在其后,医生夹在中间,精灵断后。风里送来亡灵的呜咽,翻滚着,聚集后又消散。
“我全身的血液都结冰了。”金雳停在入口狭窄的门前。
“黑暗之门被封住,这是亡灵铸造的门。”精灵将手搭在医生肩上,神色淡然,细细观察着石壁上的雕刻,“也由他们掌管。”
精灵话音未落,狂风突然从漆黑的洞中呼啸穿出,马匹受惊,嘶叫着挣脱缰绳,从精灵和游侠的手里挣脱了。众人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但此刻已经别无它法,冰冷的风吹得头发在风中飞舞,医生快要睁不开眼。精灵伸出手牵住他,与阿拉贡对视。
“我不惧怕死亡。”游侠的头发肆意打在他的脸上,但他的神情却如冰川地底的冻石一样冷静坚决,坚定不移。
他率先进入了洞穴,精灵牵着医生紧跟其后,矮人絮絮叨叨也跟了上来。
他们进入了黑色的地狱。
走在漆黑狭窄的地道,游侠举着火把向前疾走,寂静得只能听到他和矮人的喘息声。医生倒是不累,只是被黑黢黢的环境弄得直皱眉,地底的环境未免太过压抑。良好的夜视力却只能让他看清些许轮廓,幸亏精灵一直牵着他。柔软的皮肤将热意渗透,感觉就像是黑暗中摇曳着的火苗,微弱温暖,纵使狂风大作,也绝对不会熄灭。
感情的蕴藉驱散了环境带来的不适,医生渐渐适应下面的环境。穿过地道,眼界变得宽阔起来。靠近出口左边是垂直壁立的山体,陡峭的深渊有狂风从深不见底的底部吹出,精灵下意识把医生揽到左边,自己的内侧护着。但内侧也并不安全,高耸的石头砌成高高在上的王座,上面却空无一人。
不,不是石头,是头骨。
医生拉拉精灵的手,示意他看。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些一个又一个根本不可能计算数量的头骨上。
“是谁闯入我的领地?”沙哑低沉的男声响起,空无一人的台阶上出现了幽灵的实体。他带着锈迹斑斑的华贵冠冕,身穿腐化的华丽长袍,腰间别着他生前钟爱的宝剑,身形高大。此刻从黑暗中露出他的脸,腐烂带着显而易见的轻佻恶意,凝视着面前的蝼蚁。
游侠脸上丝毫没有惧意,他将火把向前伸去,想要将这幽灵看得更清楚,开口道:“你们要效忠的主人。”
“亡者不可能让活人过去。”他笑起来,□□在外的白骨和腐烂的皮肤显得他更加可怕。
“你必须让我过去。”游侠又向前迈出一步。
“哈哈哈哈——”他沙哑的笑声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带着轻蔑又自傲的恶意,看着他们仿佛是看着不懂事的小孩。
身后传来喧哗的声音。
医生瞪大眼睛,转过头去,却看见高耸贫瘠的山崖上出现了环境,亡灵军队在破旧崎岖的道路中向他们逼近。
“黑暗之门已经被封住了,那是亡灵打造的门,由他们掌管。”四周都渐渐出现亡者的身影,将四人包围在一个圈内,亡者渐渐向他们逼进,“门已经被封住了,你们现在必须死。”
精灵抽出背后的箭矢,医生也抽出短刃,同矮人和游侠背靠着背,准备战斗。
包围圈越来越小,精灵神色沉稳,果断射出第一支箭!它穿过了亡者的眉心,直直插入坚硬的岩石中。物理攻击对他们无效,精灵当即拎起(……)医生的领子,让他藏在自己身后。
医生:……
矮人:……(我真是¥#*amp;……)
游侠不为所动:“我命令你,实现你的诺言。”
“只有刚铎人皇才能命令我。”亡者走上前去,与阿拉贡正面对峙。医生看着那张脸皮,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