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条晃动，沙沙的响。染雲走出来，看见罗衣时，一如平常的向他微笑。

罗衣愣了片刻，急得上前，伸手想要扶在她身上，又避了开。

“快进去吧。盏秋也一直在等你。”

“嗯。”

`

染雲身上，细痕遍布。

好不容易从凌乱的包裹中寻见盏秋出城时穿的女装交还给染雲，罗衣捣磨着药草，取出能找到的所有为她上药。

“怎么弄成这样？”罗衣问着，眼里满是担心。

染雲看着他，依旧微笑，“有处招寻女工，我恰会些，便去应了。

20、寻居·隐愫 ...

”

罗衣惊住，“难道是……”

染雲只笑不语，似乎全不在意身上斑驳。

罗衣咬住唇。他知道，染雲说的是军队的针织。那是如同苦役的差事，而染雲竟自己前去应招。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呵，说来，真觉得有些无情呢。”染雲回想着那样的艰辛，却显得如若旁人，“我装作染疾，就被赶出来了。不过，能拿到工钱，真是太好了。”

罗衣正在替染雲上药的手顿了下来。

看着染雲手臂上那些细碎伤痕，想着初见时染雲美丽模样，罗衣心疼难抑，更是满心的愧疚。

而染雲收回了手臂，将那些伤口掩在袖下，温婉而笑。

“多谢罗衣了。”

“不……”罗衣正要说话，嘴被只手指点住。

染雲摇着头，看向里面，“去照顾小公子吧。他在等你。”

罗衣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从染雲那温溺的看向自己的目光中。

他错开了视线，心口揪痛。

对不起。对不起。

他仿佛逃走般的走进里面，让自己离开染雲的目光，靠在墙上，呼咽。

对不起。待我至此，我却，什么都还不了。

罗衣捂住嘴。眼泪不能停止的涌漫，而他不敢发出片点声音，生怕扰动盏秋。

外面，染雲只是浅浅的微笑。没有嫌怨，没有委屈。她抚着手臂，那隐隐的药草香气间，有些他的气息。

她明白。她也懂得。所以，她什么都没有说，也不奢求能得到什么。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这样就足够了。

21

21、幼依·复去 ...

他们并没有在这残破庙宇留居。

借用庙宇里所有的物件，想方设法的，一处无名贫瘠的村子的角落，罗衣在原有房舍的基础上，修成他们临时的家。

盏秋不能出去。离他分娩的日子已越来越近，罗衣几乎寸步不离，守在他身边，安抚着不安的他。

尽管，罗衣知道，当盏秋因腹痛痛苦的抓紧自己的手时，他想着的，是呈延。

染雲承担起其他的一切。她的平易近人温婉亲和，使他们的存在被认可，一点一点的抹消了突兀，融在这片平凡的土地中，离开俗尘的视野。用得来的工钱，染雲弄了个小小的作坊，随意的弄些简单东西，支撑着这属于他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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