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那时说,生离总比死别强。话语音犹在耳,唐韵的要挟就像魔音一样时时刻刻的回荡在唐染耳边,更像是一个紧箍咒一样的罩着她,困扰着她,提醒着她不要误入歧途,让她无力反抗,她想摆脱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可其实唐染是宁愿去死的,起码那样不会承受生离的痛苦。生不如死,生不如死,这四字的意思,她现今才算是深懂其意了。
这一见、一别,正是:相逢草草,争如休见,重搅离别心绪。新欢不抵旧愁多,倒添了、新愁归去。
待到鸣沛若先行送走了水云和唐桦,才跟着妍初雪到了风雅小院,这时洛雨菲也已经梳洗完毕,坐在客厅里等着妍初雪回来。
妍初雪点头行了礼,便安静的站在了洛雨菲身边。
“洛宫主好。”鸣沛若看了眼妍初雪,向洛雨菲问了好,她一眼便瞅见了洛雨菲头上的发钗,可不是昨日自家小姐在首饰店买来的么,为此唐桦可没在她面前少念叨这发钗的事,今日一见,果然是要送给洛雨菲的。鸣沛若想着,却不见自家小姐,又东张西望的,问道:“怎的不见我家小姐?”
洛雨菲抬手,轻轻的撩拨着茶杯盖,她表情里看不出半点喜怒,言语也淡淡的,说道:“今日一早,她便离开了,想必现在早已经回到唐门了。”
听到洛雨菲这话,鸣沛若安心的松了口气,妍初雪却沉了沉眼皮,洛雨菲在说这话时,左边的眉头若有似无的抖了抖,妍初雪知道,每当洛雨菲心里起了杀意的时候,便是如此的。
“如此的话,那我也告辞了。”鸣沛若微微的点头行礼、告辞,转身前又看了看妍初雪。见妍初雪有些心不在焉,她又忍不住转过身,道:“大家都这么相熟了,你也不送送我么?”
妍初雪表情依旧,只没好气的,回道:“大家都这么相熟了,还用的着送你么?”
这一别,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虽然鸣沛若是有那么点惧怕妍初雪的,可若是不喜欢,也就没这惧怕了。鸣沛若心里,真是郁郁着想问妍初雪一句:妍初雪,你是讨厌我,还是不待见我?可最后还是无奈的白了眼妍初雪,转身离开了。
鸣沛若前脚刚走,妍初雪后脚就小心翼翼的对洛雨菲,道:“宫主,唐小姐怎么走了?莫不是,”莫不是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洛雨菲的眼睛微微眯着,缓缓的摇了摇头,道:“这才是唐染,若是能放开一切跟我走的,那就不是唐染了。”她昨日敞开心扉所表现出来的真实,不就是生离前的诀别嘛?她从一开始承认喜欢我的时候,慢慢的诉说着丝丝情意的时候,就是她在下定决心要让自己不后悔的时候。
唐染从面对洛雨菲开始,就已经选择了结局,既然不能阻止洛雨菲想要自己的事实,而自己又愿意,那么还不如自私一次,坦诚的去面对、去接受。
“宫主既然了解唐小姐,何不拦着她,要放她走?”宫主大老远的赶来,若真是为夺了唐小姐的身子,又怎么会轻易的放她走。
妍初雪有些不明白了,宫主明明了解唐染的脾性,知道她要走,却不拦着,这样一来,岂不多事了吗。
“如果只是遇见,不如不见。”洛雨菲似笑非笑的挑了挑唇角,道:“毕竟相思,不似相逢好。”
唐染啊唐染,你遮我一世浮华,染我一枕情伤。我如何能容得你,就此放手?你看似不如我敢面对,可你却比我更心狠。你可以心狠的毁了自己的一生,去满足那所谓的家族责任。你可以心狠的独自去面对分离,一个人在心里怨恨念想一辈子。可你知不知道,这一辈子有多长?你的心狠,也逼得我要跟着你心狠。这是两个人的一辈子,不是你一个人的,所以,你说了的、做了的,我不同意,就都不做数。
妍初雪会意的笑了笑,道:“那我们现在要如何?”妍初雪这笑,已然是明了了。自家宫主,这是要当黄雀了。
“离开这里,去踏青游玩。”洛雨菲坐至桌前,起笔落书时,又吩咐道:“你去准备马匹,我们现在就走。”
洛雨菲和妍初雪要离开,鸣沛若也不紧不慢的回了唐门。一早回到唐门的唐染,可不像她们那么轻松惬意了。
早晨,唐染刚到唐门,已觉疲累不堪。还未回到云楼,偏又碰上了前来传话的唐忠,说是门主要见她。唐染也只好以昨夜玩的晚了,宿在了雅榭为由,先去梳洗了。
本来就心烦着姥姥这会找自己,是为了何事,现下这一梳洗,看着身上的点点樱红,却让唐染的心更乱了。这些红红点点,无一不是在张狂的提醒她,昨夜发生过的事情。轻抚着它们,就觉得像梦境一样的昨夜,现在又真实不已的慢慢浮现着。
既然是唐韵派人来叫,唐染也不敢耽搁太久,她有些力不从心的收拾好心情,才敢往竹园去了。
“大姐。”将近竹园时,唐染见唐玥过来,老远就扬声叫了叫她。
唐玥方才去请安,也是才从竹园出来的。听见唐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