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找个时间去一趟太医院才可。
宫门口一个人影晃动而过,司马安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往那儿望去,却望不到所希望见到的尽头。有人说过,如果记不得来时的路,那么你所在的地方很有可能只是你的梦。如果这是梦,自己该不该醒来?
怎样才能醒来?
“救……救命……”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宫门口悠悠地传来,断断续续,若有若无。
司马安缓下脚步,侧头往门口望去,但那儿并无一人。
“我……”那声越来越虚弱。
司马安立即往声音来的方向跑去,赫然发现门口趴了一个人,奄奄一息,蹲□将那人翻转了过来,只见他满面血污,额头上破了一个洞。
“狄仁杰,你怎么弄成这样?”司马安瞪大眼,忙帮他捂住伤口,扭头大喊道:“来人,快来人!”
暗香等人在一边看着,有人想上前帮忙,但都被她拦住了。
“暗香姐姐,你是什么意思?”
“没看公主在那儿吗,公主没有开口,你们着急什么。”
李令月也遥遥地望见狄仁杰的惨状,忍不住朝着那两个人走去,用冷漠的语调问道:“他死了没有?”
“李令月,人都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冷嘲热讽?”
“那又怎样?”李令月挑眉道。“一个卑贱的外臣,没有人会在乎。”
司马安转身站起,握着满手的血,声音轻轻颤抖道:“我原来同情你是一个在父母之间为难的人,我怜惜你还算一个不错的人,我尊重你公主的身份,我体谅你霸道的脾气,甚至不惜做一个小丑来伺候你,安慰你,让你开心让你笑……如果你告诉我,视同人命如草,那么就算我司马安看错了你,从头到尾。”
李令月一步上前,仰着头瞪着司马安道:“本宫是怎样的人,还需要你一个小小内侍评价,你没资格。”
此时狄仁杰睁开一只眼睛,对着李令月道:“微臣狄仁杰,见过……见过太平公主殿下。”
司马安回身,扶着狄仁杰道:“狄仁杰,你怎么样,这伤是怎么来的,你不是在宋昭慧的屋子里吗,怎么搞成这样?”
李令月只是哼了一声,完全忽视狄仁杰的问候,眼睛余光不时地瞥向还在气头上的司马安。
该生气的是本宫不是你,你凭什么那么生气,凭什么害本宫也为你生气?
“你再这样问下去他才是真的必死无疑,不过太医院已经关门。”
司马安回头看了李令月一眼,一把拉住李令月的手,“我不管,你跟我走,有你在太医院还有哪个敢睡?!”
“喂——”李令月甩了甩手,想要挣脱,但无奈司马安手劲太大。“本宫,本宫……”
“宫什么宫,你要演宫三部曲呀李令月!”司马安扶起狄仁杰,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带着李令月往宫门口赶,狄仁杰有点意识,只觉得眼前昏昏沉沉地,只能尽量迈开步伐跟上。
眼睁睁看着太平公主被人带走,暗香简直懵了,太平公主何人,怎么会被一个小小内侍简简单单地拖走?
“暗香姑奶奶,怎么办?”有个小太监急了,揪住暗香的衣袖道。
暗香此刻才回神,一跺脚斥道:“还能怎么样,公主还病着,怎么能大半夜在宫内跟着一个内侍疾走,你们还愣着干嘛,快追啊!”
于是在原本沉寂的长安皇宫内,全天下最为尊贵的公主任由一个不知名的小内侍牵着手,带着病,往紧紧关闭大门的太医院奔走而去,身后不远处跟着的,是一群着急到快要疯掉的宫女太监们。
李令月看着司马安的后脑勺,感觉到手心的温度,扪心自问道:李令月,你究竟是在做什么,你若不允许,她又怎么能牵着你的手,在这里放肆?
“来人啊,救命呀!”司马安急促敲着太医院的门,狄仁杰被放置在地上,靠着门,刚才的奔跑让他彻底失去了力气,没了支撑便只能放任自己倒下,捂着额头,瞥见李令月的侧脸,但李令月的目光不在其他地方,而是停留在了那个叫做司马安的人那儿。
“司马安,没有人的。”李令月垂下眸子,背靠着墙微微仰头闭目道,“一定是父皇病重,太医院的人,全部都被母后召去守着了。”
“你是故意的?”司马安问。
“是,本宫就是故意的。”李令月推开司马安,用指节轻轻扣门。
“你!”司马安刚想第二次对李令月发怒,但恰巧这时候太医院的门开了,里面出来一个白胡子老头,但却不是太医,一见到李令月他脸上的褶皱挤压成了一块,立即跪在了地上连连跪拜道:“见过公主殿下。”
“本宫要用你们的地方,哪里药材最全?”
“那只有药房处了,公主这是……”老头越过李令月视线瞥到了靠在门上奄奄一息的狄仁杰。
“司马安,要命的话跟本宫进来。”李令月背手在后,气势凌然道,不等司马安回话,便带着老头入内,等到司马安扶着狄仁杰进来的时候,见李令月正在捣药,她轻轻咳着,紧紧蹙着眉头,认真的神情是司马安从来没有见过的。
“公主殿下小时候跟太医院的人学过医,也是宋女史最为得意的门生,公主殿下不单聪慧过人,而且对皇上的孝心有目共睹,小小年纪的她幸苦来学医就是为了皇上的病。”老头对司马安偷偷道。
“她……”司马安放好狄仁杰,刚好遇见李令月转身,她抬手抹掉额头的汗,吩咐道:“拿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