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问到此处,基本已经可以结束。
齐斐确认言的确是被自己的脸所影响,他心底那股微妙情绪转为啼笑皆非,一时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将话题继续。
总不能接着问“我是不是吓到你了”,也不好直言安慰“别担心,我实物与包装不符”,实干派的齐斐沉吟片刻,最后只拍了下言的肩膀:“太好了,恢复了就好。”
话音未落,他又说:“我去拿药箱。”
以药箱为衔接,话题顺理成章的跳转到了言开始出现恢复迹象的声音上。
取过药箱,翻找出对应药剂,又倒了杯热水,等齐斐将这两样物品一起交到言手中时,雌虫呆呆接过它们,须臾后神情蓦地一变,十分羞愧的冲齐斐低了头。
左手药剂右手水杯,没有空闲的手去捞过录入器,又被要求暂时别继续说话,言动作麻利的将药剂合着水吞下,才飞快打字道:【对不起。】
齐斐正在收拾被翻找过一轮的药箱,他看了这没头没尾的道歉:“为什么道歉?”
言满脸不好意思的继续打字:【我的眼睛已经完全好了,这是我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不该劳您费心。】
“……”齐斐的视线在那个醒目的“您”上停顿了一会,他想,情形仿佛不太妙,他年轻的未来伴侣不过是看到了他的真容,居然连已经改口许久的称呼都又换了回去,让他看见了那个久违的尊称。
“不用对我用‘您’。”齐斐无可奈何地揉了一把言的头发,将那本就炸了毛的一脑袋褐毛揉的更加狂野,“即使你的眼睛已经好了,我也还是想要照顾你,这并不冲突。”
言:“……”
雌虫好像是又被齐斐给震住了,只不过这时震住他的不是心上情虫的虫色冲击,而是从对方口中认真吐露出的那句真心实意。
齐斐神色未见多少变化,语气也仍是沉静平稳的,仿佛仅是说了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
正因为他说的太自然,它传入言耳中时,才直灌入耳,合着忽然加速的血液循环汇聚成激流,“咚”的撞击在心脏上,余音回荡在胸腔里,一圈一圈,将他整个胀满了。
“三循环时内不要说话,到点后再喝一次药,然后我们再试试开口。”齐斐把手从言的炸毛里抽离,叮嘱着视线仿佛黏在了他身上的雌虫,他在抽走手时注意到言已完全不能看的发型,默默尝试了一下将那乱翘着的发丝压下去,这努力就和他先前试图看上去柔和点一样无效,那胡乱翻翘的褐毛十分猖狂,顺应着按压力道上下晃了晃,仍在半空中迎风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