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长官彼时的反应,比当下的年轻雌虫还要更激烈一些。
因为齐斐那时的刻意成分居多。
没有料到年轻版的言更经不起撩拨,齐斐只“假公济私”的轻巧摸索过一轮,后来便一直是正经细致的做着翅翼护理,结果酿就了让对方羞窘难当的局面。
默默反思了自己的想当然行为与为因地制宜具体分析的行为,齐斐的思维转到六年后可能正在同步进行的事件上,他分神思考了会“收网行动”这会该是进展的如何了,忽然发觉言在盥洗室内呆的时间已超过正常时长。
简单冲洗一下已经洗完澡的身体,接着擦干自己,换好衣服出来,整个流程应是耗费不了多少时间,而言已在盥洗室内滞留了半循环时,迟迟没有要出来的迹象,齐斐心下疑惑,正准备过去看看情况,脑内灵光一闪,又想到了对方可能是还需要平复会心情,暂时不想出来见他的可能。
这么想着,齐斐停下脚步,只将外间的火堆生的更旺了些,以让待会出来的雌虫能有个更加暖和舒适的环境。
约莫又过去了半循环时,在齐斐后来新换的半缸热水应该凉了时,只穿了条长裤的雌虫终于慢腾腾从盥洗室内挪了出来。
齐斐一眼看见了言手上拿着的上衣,他一句怎么没穿完整的询问顿在喉间,因为他看见了雌虫背后还因湿润而微微反射着光泽的翅膀。
那换洗衣物也是齐斐和言扫荡宿舍区时的战果,去除掉灰尘厚重的真空密封袋,里面的衣服虽带有一股岁月沉淀过后的特殊气味,但在经火一烘后倒还完好可穿,可对于现在的雌虫来说,它们有着一个不容忽视的弊端——没法让言在穿着着它们时伸出翅膀。
翅翼经过清洗护理,必须得等到其完全干燥后再收起,不然先前那番护理就等同于白做。
齐斐看着言小心合在身后,生怕碰撞到哪里的翅膀,很有几分移不开眼睛地盯了片刻,才迈步迎上去。
“试试将外套反着穿。”从言手中接过上衣,齐斐牵引着言抬手钻臂钻过袖筒,将外套由前面套上了雌虫身体。
言反穿着外套,看上去像个一把年纪了还不会自己穿衣服的巨型幼崽,不过这种穿衣方式虽然看上去有损于形象,可至少让上半身暂时没办法穿衣服的他套了半边衣服,胸口肚腹肩膀及手臂都包裹起来,整只虫的保暖度得到了有效提升。
直到被齐斐带着回到火堆旁坐下,又在齐斐的指引下朝“安全区”展开翅膀,言体会着温暖热度扑在微湿翅翼上的奇妙感受,缓缓呼出一口气,他心思不知怎么一歪,蓦地想到了齐斐手指先前落在翅翼上的热度,那口呼出到一半的气登时卡了一下。
文字录入器终于到了手旁,可以自由和齐斐交流,言有了能流畅打字的机会,齐斐也正坐在旁边,他伸手摸了几次键盘,却一个键也没按下去。
该说些什么?是提起刚才那件事,继续那通没能说出口的让对方不要道歉的话语,还是自己先行道歉一番,为自己失礼的过度反应表达歉意?
言兀自思索着,半天没有斟酌出结论。
他几番朝键盘伸出爪子的行为都被齐斐看在眼里。
“想和我说什么?”齐斐在那只虫爪再一次小心摸上键盘,又一触即放,准备缩回去时,拦截住了它。
齐斐的手骨肉匀称,手指纤长,单看手型,更像是双艺术家的手,仿佛是为了美及创造美而诞生,但言在这些日子里已接触过齐斐的手好几回,他深知这漂亮双手所蕴藏的力道,也直观感受过分布于指腹和掌心的茧。
此时,言被齐斐拦截住爪子,他不敢挣脱,只乖巧返回键盘上,老实打字道:【在思考是该先继续刚才的话题,告诉你你不用道歉,是我的问题,还是该先为自己的过度反应道歉。】
权衡了半天也没择出先后,最后干脆两者都一道托出。
齐斐看着屏幕上的词句,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揉了一下言的脑袋:“你不需要对我道歉。”
后面还有半句话,被齐斐静静沉在肚子里,他知道假如自己将它说出来,脑补能力十级的雌虫一定又会想东想西。
——真是个容易想太多的傻瓜。
言原本以为自己今晚很难睡着,因为他出了那么大一个糗,还被齐斐给发现了,但他烤着火,与齐斐说着话,感受着久违的从头到脚到翅膀尖都清清爽爽的舒畅感,困意静悄悄贴上他,让他在齐斐说话时都逐渐难以专注,注意力被迫分散进瞌睡里。
齐斐看出了言的强撑,他止住话头,再次在雌虫脑袋上轻柔地摸了一下:“困了就睡吧。”
言睡眼迷蒙的伸爪,看上去仿佛是准备要打下一个“嗯”或者“好的”,但他的手还没摸到正确键位,就已在途中自然垂落。
齐斐眼疾手快地接住那只虫爪,将它放回雌虫腿旁,再拉过毛毯,让毛毯尽可能多的裹住言。
等言被卷成一个“豁口虫肉卷”时,他本虫已完全沉入酣甜睡眠,鼻息绵长的呼呼大睡。
齐斐专注看了言的睡脸一会,他小心为雌虫调整了下姿势,又移动了下自己的位置,让自己成为今晚必须伸着翅膀睡的对方的支撑,才原地坐定,也闭上了眼睛。
六年后的世界里,刚结束辛劳一天,好不容易可以爬上床的虫长官刚坐上床沿,那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