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她问南溪,这样好吗,南溪开玩笑说,教职人员对学生下手是人性的泯灭,道德的沦丧。她配合地大笑,继而明白这是南溪的体贴。
在南溪面前她什么都可以说,包括不经意提及江远,南溪总会笑着听她说,并认真回应她。
甚至每周五她去收发室查看明信片,南溪一次无意中发现后也都会陪着她去。
又逢周五,南溪见她翻找无果,问她:“那张明信片是不是被吞了?”
周复一周,倾瑶也接受了这种可能,可听到南溪这么问,她又不愿承认,嘴硬道:“听人说国外寄来的明信片就是这样,隔好几个月才到的也有。”
南溪的语气带着淡淡怜意:“我怕你失望。”
倾瑶朝她笑笑:“没关系,不抱希望就不会失望,万一收到那就是惊喜了。”
南溪不赞同地看着她,怜惜变成心疼,却没再劝说。
收发室旁就是校门,南溪把车开过来,带她去市中心吃铁板烧。
路上见她蹙着眉,南溪问:“是不是不舒服?车速会太快吗?”
倾瑶松了松安全带:“不是,是我本来就容易晕车。我在想要不要去学车,听说开车的人不会晕。”
南溪想了想:“我问问阿鱼,她好像也打算学,你们可以一起。”
车子倒进地下停车场,南溪走在前面,倾瑶跟在她身后,见她衬衣下摆有一点露出来,忍不住上前帮她整理好,旋即退后半步。
南溪停下来,问她:“怎么了?”
倾瑶摇头:“没事了,走吧。”
铁板烧店里是环形的餐桌,厨师站在中间帮忙烹饪,客人则三三两两围坐桌边。
她们旁边是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紧挨着她们的那个还戴着大金链子,纹着纹身,十分社会。南溪先坐下来把倾瑶隔开,倾瑶收到她的好意,朝她投去感激的一瞥。
吃到一半,大金链子点了支烟,又给同伴散烟,一时餐厅里烟雾缭绕。厨师皱了皱眉没有制止。南溪闻见烟味,侧过脸问倾瑶:“要不要先走?”
倾瑶看看吞云吐雾的那几个人,又看看其他人事不关己的样子,隐隐生出几分怒气,走上前对大金链子说:“请你们将烟熄掉,或者到室外抽完再回来。”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然后笑起来,大金链子客气地对她说:“好的。”几人倒是依言熄了手里的烟。
南溪讶异地看着她,一半赞叹一半担忧。
待走出店门,她对倾瑶说:“这样太危险了。”
倾瑶故作得意:“我知道,店里有监控,这里没有,所以我们快跑,免得被他们盯上。”说完拉着南溪一路跑进商场电梯,上气不接下气地按下电影院的楼层,随即倚着墙捧腹大笑。
此时的她一扫眉宇间淡淡的忧郁,像是一枝正开到好时节的花,满满都是少年人的青春活力与张扬。
指尖还残留着少女的手柔软的触感,南溪看着她,心动的感觉更盛几分。
看完电影,南溪送她到宿舍楼下,在她下车之前又将她叫住。
倾瑶回过头,南溪靠得极近,她的眼里除了爱意还多了什么,气息也有些不稳。
只一个照面,倾瑶退出副驾驶座,搭着车门对她说:“很晚了,姐姐回去吧,路上小心。”
南溪浅笑着点头,待她关上门后驱车离开。
冬去春来,万物生长的季节,倾瑶终是放弃了那张明信片,心一下子空出了一块,就如同她亲手割裂了与江远的最后一点姻缘。
虽然江远很好地履行着“第二天醒来第一个回你”的承诺,但倾瑶小心翼翼地不去打扰她和陈易如,使用这份特权的机会也少得可怜。
江远也从不问及倾瑶现在的交往对象,她至今都不知道那人是南溪,也不知道倾瑶和南溪还在尝试阶段,连手都很少牵,唯一暧昧的就是宿舍楼下那个未竟的吻。
四月里草长莺飞,清明节后很快便是倾瑶的生日。
南溪喊了叶思瑜一起庆祝,叶思瑜还带了家属,这回是真·家属,叶思瑜和李尔经过七年爱情长跑,刚于一月完婚,而且是奉子成婚。他们婚礼那天,南溪给叶思瑜当伴娘,倾瑶也去观礼,还在众人起哄下拿到了新娘的捧花。倾瑶抱着那束花,一路都没舍得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