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东成阴着脸看着那个举报人，“王同学，做事情总要讲究一个证据吧。”

那名王同学推了推眼镜，也没多说，直接从包里掏出来了一叠纸，“这是我的论文。”

赵教授和杂志负责人比照着夏小天的看了一下，两篇论文里的论点和论据确实有相似之处。

一直没说话的夏小天却突然开了口，“同学，你的论文都没有发表过，我看都看不见，又要到哪里去抄袭？”

那位王同学看了眼自己拿出来的手写稿，脸有点红，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道，“我在自己博客上发表过，谁知道你是不是在网上搜出来的。”

杂志的负责人按照那个同学说的在网上一搜，果然搜出来了一篇，博文的发表时间是一年前，而夏小天的论文在杂志上发表时间确是半年前。

“……”

齐东成刚要说话，一直坐在一边沉默着的教授却递给了他一个眼色，齐东成愣了下，忍住了。

赵教授看了看王同学，又看了看夏小天，“这样吧，既然你们两个都说这篇论文是自己写的，那就现场考一考专业知识，到底有没有本事，试一试也就清楚了。”

夏小天没有意见，那位王同学犹豫了一下，也点了点头。

一个小时后，赵教授出好了一套题，用打印机印成卷子，一式两份，发给他们一人一张，要求现场就要做出来，限时一个小时。

夏小天从衣袋里拿出笔，在卷子上写好了名字，然后开始浏览起题目来。

卷子上出的题只涉及到了那篇论文领域的考点，不过和一般的考死知识点不同，这张卷子上的题显然灵活了很多，主观题也多了很多。

这部分知识点还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学过的了，即便夏小天的功底再扎实，隔了这么久难免还是会有遗忘。可是如果答不出来，那自己抄袭论文的罪名就会被落实……

夏小天捏紧了手里的那支黑色中性笔，目光不觉地移到了笔身上。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老师！”

夏小天一愣，说话的是那个王同学。

王同学看了夏小天一眼，哼了一声道，“老师，我要求和他换笔。”

夏小天，“……”

齐东成嗤了一声，“这位同学，难道你自己没带笔吗？”

“我带了，可是我怀疑他会用那只笔作弊。”

“我师弟是和你一起进来的，题目也是教授刚出的，就一支笔，怎么作弊？”

一支笔是没什么办法作弊，可是王同学刚才注意到夏小天盯着笔看，此时心里就认定了那支笔有问题，不依不饶道，“你们都是一个学校的，谁知道有没有事先做好准备。”

“……”

这话的潜意思就是在怀疑赵教授的行为有包庇了。

赵教授听了也沉下了脸，对着夏小天道，“小天儿，换！”

夏小天咬了咬唇，将手里的黑色中性笔慢慢伸出去，递给了那位王同学……

那位王同学接过笔，得意地朝夏小天翻了个白眼儿。夏小天看着那支笔被别人握在手里，一股怒气突然蹿上来，狠狠地捏了捏手心。

他不能退缩！他没有抄袭！

夏小天最后看了一眼他的笔，然后终于低下头，抛开了乱七八糟的想法，开始专心致志地答起题来。这一回，头脑竟然变得奇异的清醒，那些看起来很难的题也渐渐有了思路。

……

“老师！我要换笔，这支笔断油！”

教授哼了一声，“不是你自己要用这支笔的吗？”

王同学指了指自己的卷子，“可是这笔一会儿有油一会儿没油，影响我答题！”

教授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他的卷子，“还能看清楚，对付用吧。一直换笔，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想方法作弊？”

“……”

夏小天看了看他的笔，知道这是他的笔仙大人在帮他出气，心里一暖，里面的委屈和怒气少了一点，扬着嘴角低下头更专心地答起题来。

……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两个人交了卷子，教授收了过去，皱着眉大概浏览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那位王同学哼道，“要不要再把你的导师也叫过来看看，省得有些人再说我偏私？”

杂志的负责人也看了看两份卷子，斟酌着开口道，“虽然我的水平没有你们专业，可是这位王同学，你的卷子答得明显就和这位夏同学的有很大差距，这……”

那位王同学却还是不服，“这说明不了什么！你们突然考这些，我学得比他早，当然没他记得清楚。而且我用的这支笔根本就不好使！总是写着写着就写不出来字，把我脑袋里的思路搅得像一团浆糊，这个考试不公平！”

齐东成嗤道，“笔还不是你自己要求换的……”

赵教授已经很不耐烦了，沉着脸道，“外行人看不出来，可是我一看就知道。你的这篇论文虽然论点论据和夏小天的有些相似，不过专业水平却远远抵不上他！一篇论文写得水平还不如本科生，我让你们同时考试，就是为了再给你个机会，并且让你心服口服，本是一番好心，没想到别人却不领情，真是白白在这里浪费时间。你还想把事情闹大的话，我就去你们学校联系你们院长和你的导师！”

那位王同学脸色通红，连声音都似乎尖了起来，“我就是不服，明明都是一样的论点，凭什么我的水平就比他的低，明明是我先投的稿，凭什么你们杂志就登他的不登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