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呼唤?楼陵听不见。眼前一片血色,只有这个该死千万遍的人。
“快!拉住楼陵,别让他做傻事!”
周围一切突然暗下来了。
鸿渡,你在吗?
陵,我在。
那就好……
14.乱章
陵,不要离开我……
我在这里,不会离开你的。
不!!!
楼陵猛地坐起来,残留在脑海中最后的血红色,让他紧紧抱住头。
“陵。”一双手温柔地拥住他:“没事了没事了。”
楼陵靠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动,不说话。
这不是那个人的味道……
“来,把这药喝了。”孙斯见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药汁放到楼陵唇边,被粗暴地打翻。
“严鸿渡呢?”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抱着他的楚江开呆了一呆,张张嘴,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告诉我,严鸿渡呢?”楼陵揪住楚江开的衣襟,那神情已经不是悲伤能形容的了。
楚江开看了楼陵一会,才道:“……他没事。”
“不可能,不可能的……”揪住衣领的手慢慢松下来了,捂住脸,没有哭,只是反反复复地说着这句话。
孙斯见用眼神示意楚江开打晕楼陵,楚江开也照做,点了楼陵颈后睡穴。
“真的不打算让他见严鸿渡?”孙斯见问楚江开。
楚江开微微叹息一声:“那是严鸿渡的意思。”
“……”
是夜。沉寂如深潭之水。
一人披着月色而来,他推开屋子的门,发现里面没有点灯,进屋的时候,却看到那人坐在床边,似乎是在等待谁。
“你终于来了。”楼陵开口,他的声音很平静。
严鸿渡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一笑,转身关门。
屋内顿时昏暗下来,楼陵始终看不到严鸿渡的表情,他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严鸿渡走到床边,抚摸楼陵的脸,道:“永远见不到?这叫我如何舍得?”
“如果舍不得,为什么还要做那么危险的事情?”楼陵低声吼着,声音中充满不可抑止的愤怒。
“抱歉,我……”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严鸿渡的话,楼陵颤抖着说:“如果你有什么意外,那活着对我来说还有意义吗……”他无力地将头埋入锦被中。
“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严鸿渡叹息般地说,那时候他想到的只有楼陵有危险,便什么都顾不上,扑上去挡下刀锋。不过话语之中的另一层意思让严鸿渡似乎没有理解透彻。
“其实你就是个笨蛋。”忍不住,楼陵抱住严鸿渡的腰,将脸靠在他的胸口。
“遇见你,一直都是。”严鸿渡轻抚楼陵的头发,道。
片刻沉默,楼陵抬起头,问道;“你的伤?”
严鸿渡以拇指摩挲楼陵的下唇,说:“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楼陵什么都不再说了。
“陪我睡吧。”
这确实只是字面上的那样纯洁的意思,两人同床共枕,和衣而卧。
一夜安稳无梦,次日醒来时候,严鸿渡已经离开了。
得知严鸿渡没有大碍的楼陵也恢复了精神,大清早就起来往牢房去了。
慕锦笙是楼陵看过最为淡定的犯人,即使看到差点把他掐死的楼陵,也一样面不改色地站着。
“楼阁主,你没死真的是太可惜了。”
楼陵不理会他挑衅般的话,道:“是谁给你冰元和告诉你娉儿能复活的?”
“为什么我要告诉你?”慕锦笙歪头看楼陵,眼神重带着一点轻蔑之色。
“姓沈的男人。”
“你如何知道!”慕锦笙一惊,失态大喊。
好反应。楼陵打开折扇,慢悠悠道:“别忘了乾坤含闲阁什么最出名。”当然,楼陵现在说“姓沈的男人”,都是自己的猜测而以。
“哈,哈哈……楼阁主果然是名不虚传,什么都瞒不了你。”慕锦笙颓然坐在地上,道:“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如果不是你掐住我让我在快死的那一瞬清醒过来,恐怕我现在还沉浸在梦中。”
娉儿走得很惨,她的贞烈让她宁死也不甘受辱而咬舌自尽。
而那群丧心病狂的恶徒连死了的娉儿都不放过,在她身上划了无数刀。
看到娉儿的那一刻,慕锦笙几乎崩溃了。
而沈,就如同神祗一般出现,他只是手在娉儿脸上附过,娉儿的脸马上变得像从前那样美丽无暇。
只要找到与娉儿同月同日同时同一个生肖的人就能使娉儿在那个人身上重生。
慕锦笙深信,娉儿只是睡着了而已。
遇见红砚是意外,而严鸿渡的生辰,却是沈告诉他的。
楼陵听到这里,火气腾地一下冒起来。慕锦笙是伤了严鸿渡的人,而沈却是背后操纵的黑手,他强压着怒气,道:“那沈人在何处?
“我不是在这里吗?”鬼魅一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楼陵猛回头,看到一身蓝衣的沈双腿相交坐在一个处罚犯人用的十字型木架上。
“你什么时候……”
“我一直都在啊。”沈说得很轻松,楼陵却顿生紧张,虽然他现在卸下了护身罡气,但是武功造诣不凡的他,在这样近的距离内是不可能发现不了沈的,
他到底是人是鬼?!
“啧,地牢中永远都充满了各种生灵和死灵的怨气。”他像在驱逐什么昆虫一样挥挥手,然后从架子上跳下来,不过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