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必有因,有因有果。说起来简单,真正要寻因求果或者以果探因,往往容易走入迷途。”
邹清荷沉默了。
尹九月叹气:“我只所以没有逼问何归乡也是因为案子还不清晰,怕问是一些不好的结果来。一晚突然惨死了五位警察……这是西宁市是人民警察成立重大惨案之一。稍不小心各方面都难以交待。死者为大啊,我不想把疑点往死者身上推想。”
提审何归乡,尹九月并没有按常例地警局的审讯室进行,他让人把何归乡押到了法医处的停尸间。邹清荷破例出席了。
何归乡的脸色不好,眼睛浮肿有浓浓的红血丝,整个人有些呆滞。
“这是你的父亲与哥哥,等一下尸体会被运走。你看一看他们吧。”尹九月把何家父子以及徐鸿达的尸布揭开,一扫平时痞痞的姿态,特别严肃特别伤感道:“你们何家现在只有你了,他们的后事等你拿主意了。唉,你现在身犯走私、袭警夺枪、胁持人质等罪也只有等法院宣判等着坐牢。你看,你怎样处理你的父兄们的尸体?是火化还是土葬(注:我记得九五年还没有取消土葬)你来拿主意,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你只管说出来。”
何归乡突然双膝一跪,伏在尸体旁哭出声来。
就连邹清荷也没想到尹队长会说出这一番话来。
何归乡痛快地哭了一会儿,尹九月给他一块干净的手帕。
何归乡看了他一眼接了下来擦干眼泪,但这泪水跟决了堤的黄河一样滔滔不绝。他伏在徐鸿达的尸体上一边痛快地流泪一边呜咽道:“我坦白从宽是不是能减少刑罚?”
得到尹九月肯定的点头后,他的泪水跟水龙头似的突然止住了:“我不是何龙的儿子,我的父亲是他。他叫徐鸿达是祖父徐惊凡的第九个儿子。祖母是祖父的七姨太,是汉人。父亲也曾经跟随祖父在军中任职,祖父的军队节节败退的时候,父亲受令保护着一批家眷回到祖居。那里我母亲、姨妈还有舅舅是祖母的陪嫁过来的侍女生的孩子也是汉人。他们当时跟着父亲一起来到了这里。解放后,有军队来找徐家的流寇,杀了一批父亲带来的士兵。父亲在亲兵的掩伏下带着幸存的人藏在山里。这里太过于偏僻,军队没过多久就撤离了。
后来,有对徐家怀恨的山民过来闹事,双方冲突徐家的人死了不少。父亲认为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他把自己关在书房过了几个月才出来,开始动工改造徐家大宅。布置家人惨死的假相,让闹鬼的事弄得到处都知道。这里渐渐的与世隔绝了。舅舅十五岁那年离开这儿到外面去了。而父亲和母亲在一起,留在徐宅的人慢慢一个又一个离开或者死去。等我出生后,只剩下父亲与母亲还有姨妈住在这大宅子里。”
“原来是这样!”邹清荷点头。
“你们不要随便动徐家的房屋,尤其不能动这面墙,我听父亲说过里面封死的是徐家的火药库,一不小时有可能会爆炸。我听父亲说过,在以前,外面的庭院里布有地雷的。自从我出生后父亲就把院子里的地雷挖了起来。这些地雷被父亲安在何处我不知道。我五岁的时候,母亲被毒蛇咬死了。父亲疯了似的开始乱抓蛇……总说是姨妈弄的蛇咬死母亲的,他把姨妈活生生与毒蛇关在一起……我很害怕。后来,舅舅何龙突然出现。劝父亲离开这儿到外面去生活。父亲把我交给舅舅,他不肯离开。他说他是孤独的漂浮在世上的亡灵,对他来说没有生与死的界限了。”
“何老……你舅舅对你好不好?”邹清荷看着他,他们这样的人生是他无法弄懂的。
“舅舅对他亲生的儿子说过:‘遇到危险,你就是死也要保护你弟弟。’你认为他对我好不好?”何归乡木然道。
尹九月摇头:“何龙是不是常在这儿拿一些古董出去卖?”
何归乡点头:“我们常被人骗,不能说明东西的来历,我们手上的东西只能贱卖。这几年好了些。舅舅把生意做大了些。”
“这次警方布的局你们怎么上钩的?”尹九月继续问话。
“祖父夫人姨太们多,有十几个女人,为了避免她们争风吃醋。这些女人与她们的子女住在不同的屋子里。其中最受庞的是十二姨太,祖父在兵败之前就安排了她与她的孩子逃往国外,也带走了一批徐家的财物其中就有那尊玉雕穆罕默德。舅舅曾见过,这东西本是送给祖母的,后来祖父的十二姨太见了以后找祖父要,祖父从祖母那边要来送给了她。看到那尊玉雕舅舅认为是十二姨太家的后代找来了。本来,舅舅要跟父亲商量一下的,可是他当时急着要把一批货送到北京去,就把这事稍稍压了压。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那晚敲窗的人是谁?他之前有跟你约定吗?”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在我被抓到之后,他跟我接触过。年龄比较大,看上去有五十多岁了。没有人提到过他的名字。他说他会想法子放走我,等我逃出去以后会跟我联络的。我并不相信他。我跟表哥被抓之后,表哥后来跟警察们商量好了,只等我安全离开他就告诉他们徐家的宝藏藏在哪里。带头的被他们称作罗队的人说,他们这一队人中有不是自己人。这事不能张扬,非得把不可靠的人引开,问我们有没有法子让人昏睡的药。表哥常跟舅父来这里,他们常住的一间房里有一些止痛用的麻药。罗队跟平七说好,这件事做好后放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