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兰都听到了,感到了,即使萧文焕并没有说什么。而萧文焕也明白,她要传达给叶楚兰的,叶楚兰在那一霎时已经完全领会。这心意相通的感觉是那般奇妙,果然将叶楚兰的忧郁冲淡了不少。
轻轻握住萧文焕的手,叶楚兰继续说道:“我们都没有想到,公主会那么做。今天的祭祀大典,本应是由太子主持的,可是他在大典开始后将近一个时辰才赶到,那时大典已经快举行完毕了。这么重要的典礼,开祭的时辰都是钦天监早就算好的,一分一秒耽误不得。皇上看太子不到,就交由公主主持了。太子气喘吁吁赶到时,皇上早已震怒。问他为什么,他说是昨晚喝醉了酒。太子一向是个稳重人,从不会出这种差错的。”叶楚兰想到当时苏牧风惶急惨白的脸,仍忍不住叹息连连。
面对父皇的大怒,苏牧风不断擦着头上的冷汗,也不敢为自己辩解。可父皇阴沉着脸问他,到底干什么去了,满朝文武也都在看着他,不管是担忧的还是幸灾乐祸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必须有个交待。一时之间,他有些头晕目眩,根本编不出什么合理的谎言,只能实话实说了。
听说他是昨夜宿醉,皇帝更是怒上加怒:“什么?你不知道今天要你来主持典礼么?那为什么还要喝酒,还至于喝醉,至于醉到起不了身?”皇帝倒不怀疑他说的是真话,因为,如果这是假话,那就是个最荒唐的理由,最不堪的谎言。
苏牧风沉默片刻,抬头看了看牧音。牧音根本没有看他,只背着手在本该是他的位置上站着,凝神看着远方,好像身边发生的一切和她全不相干。上面的父皇还在等他的答复,他咬咬牙,道:“儿臣自知罪大,可昨晚……昨晚……昨晚并不是儿臣蓄意要喝酒,是……是……事出有因……儿臣一时忘情……就……”
见他言辞吞吐,皇帝更加不耐烦:“有什么话赶快说!什么时候学会这样吞吞吐吐了?”苏牧风道:“昨晚是三妹她……宴请儿臣,是她……”他的声音小了下去。他说的是实情,可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从牧音那里传来一股夺人的压力,似乎不管他怎么说,都是没用的,她都是不怕的。他觉得掉进了牧音的套里,他没有那个能力逃出来了。
牧音听了这话,只是微笑,并不辩解。皇帝愣了愣,问牧音:“音儿,有这回事?”牧音道:“不错,昨晚儿臣只是想和太子哥哥小聚谈谈心,确实将他请到了毓清宫,但只吃了些饭菜,却不曾饮酒。”
皇帝又看着苏牧风。苏牧风开始有些着急了。他本来跪伏在地上,这时直立起上身,对着牧音道:“三妹,你打什么鬼主意?你……你陷害我!”
牧音仍是不温不火,以至于熟悉她的朝臣,包括叶楚兰,都感到有些奇怪。因为如果是以前的牧音,面对这样严重的指责,早就跳起来了。却只听得牧音道:“太子哥哥这话是何意?难道妹妹说错了?你昨晚在我那里,可曾喝过一滴酒吗?”
苏牧风急道:“是没在你那里喝,可你……可是你……”牧音冷哼一声:“那就是了。至于太子哥哥离开我的毓清宫之后去了哪里,去干些什么,那就和我没关系了。”
苏牧风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指着牧音,颤声道:“你,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告诉我那些事,你知道我会去喝闷酒,你……”
牧音只一笑,并不说话,也不看他。他们兄妹的对话搞得其他人一头雾水,尤其是皇帝,越听越火大,忍不住喝道:“牧风,你把话给朕说清楚,不要在这里打哑谜!”
苏牧风的眼睛都有些红了。听到皇帝的命令,他先喘了几口气,略略镇定下来,才开口道:“回父皇,三妹昨晚告诉儿臣一些关于千寻的事。儿臣关心则乱,这才会去借酒浇愁。”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千寻,这个阴魂不散的千寻!而旁边的贺千里和林素瑛对看一眼,都不明就里。
皇帝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和这个贺千寻牵扯上,就不会有什么好听的话,因此本想叫苏牧风回宫再说,可是来不及了,苏牧风已经用阴沉冷淡的口吻把一切都讲出来了。
“三妹问我,知不知道为什么千寻不喜欢我。我说,她嫁到大秦是朝廷的决定,不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嫁给萧则雍,并不说明她就喜欢萧则雍。可三妹说,我一直很傻,得不到千寻也就算了,连她的心事,我也一点都不明白。我自然不服气,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三妹却说……她说……”
一阵红晕上脸,接下来这番话,苏牧风自己也觉得荒唐,可那都是牧音实实在在告诉他的,他不得不那么说。“她说,千寻和她,她们两个女孩子,才是一对。千寻心里不但没有我,也没有任何其他人的位置……”
61、伤变第六十一
61、伤变第六十一 ...
此话一出,所有朝臣的脸上都露出奇怪暧昧的神色来,很多双眼睛纷纷瞅向牧音。牧音却只是淡淡一笑,动也不曾动一下。
“胡说!”皇帝拍案而起,气得胡子都要立起来,颤着手指着苏牧风:“胡说!简直是胡说!你……你哪里听来的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