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付语蘅深吸了两口气，心里默念，孩子还小，别生气，别生气，别生气，怎么能不生气！让她出个门买份粥，买来一个女学生因为被导师抄袭论文的故事。听故事就算了，还屁颠颠地要给人出头！这都是什么烂事？早知道就不带她来了。

“师父……”蒋洛云脸上带着委屈，还想说什么来着，付语蘅把她拉过来，摸摸她的脑袋说：“小洛，很多事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就算那个女学生说的都是真的，就算你想帮她，可是你能做什么呢？你说她的导师是陈亚光教授，别的不说，陈教授无论是在学院里还是在雕刻界都是泰斗级别的存在，光凭你们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凭什么去揭发他？再说了，陈教授如果真做了这样的事，那我想他应该不会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既然不是第一次，那么为什么一直都没有人揭发他？你想过原因吗？”

蒋洛云一脸懵圈地摇摇头。

“你呀，就是一根筋。那说明要么没人敢出来揭发他，要么就是那些问题已经被和谐掉了。懂？”

蒋洛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好了，别再管这件事了。如果你还能见到那个女生，也还想帮她的话，不如劝劝她，把这份报仇的心放到自己的专业里。等到有一天她足够强大了，还需要在意曾经被谁踩在脚底吗？”

“嗯，师父，我明白了！”

付语蘅叹口气，也不去纠结这个小徒弟是真明白还是装明白了。两天的活动一结束，就把小徒弟打包带上飞机，一刻都不停留。

下半年起，n城的美术馆也开始给新一季的展览排期。远的不说，单单是暑假期间就有两场展览是手艺人工作室能参与的。七月是雕刻展，付语蘅是主力；八月是书画展，轮到温若敏坐庄。这可忙坏了蒋洛云，连着两个月得帮着两位老师准备展品，还得盯着展览的布展事宜，包括展位宣传品的设计、广告制作、进场和撤场时间等等。别看就两个展览，前前后后要准备的东西和要联系的事情远比想象中多得多，忙得蒋洛云恨不能一个人掰成两半来用了。反观两位老师，事情一丢，直接当了甩手掌柜，一门心思埋在展品的创作以及谈情说爱上。

七月的雕刻展之所以独立办展，是因为这次不仅仅展出本地艺术家的作品，还邀请了国内著名的雕刻名家。美术馆二楼被分为两个区，一半是本地艺术家的作品，另一半则是艺术学院学生的作品；三楼则全部都是国内雕刻名家的作品。这次的展览全都采用橱窗展示，虽然每个工作室以及学生团体的展位是划分好的，但每个展位都是封闭式展示。不仅是七月的雕刻展，今年所有的展览都会采取这种布展方式，因为今年是美术馆正式启用的头一年，所有的展览都是公益性的，市民只需要凭身份证或者学生证就能进门参观。这在无形当中给蒋洛云减轻了不少工作量，她只要把制作好的广告和宣传品交给主办方就可以了，主办方会统一安放到展位上去。展出的展品也只要在展览前一天入场就可以了。

布展那天，蒋洛云把装着付语蘅作品的大箱子抱在怀里，一脸认真地盯着场馆的工作人员把它们摆在相应的位置上。等布置结束，才惊觉已经忙到天黑了。

蒋洛云松了口气，一转身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x市美院那个女学生！

“你，你不是x市美院的吗？”蒋洛云觉得好惊奇，不久前她才在x市和她见过面，她怎么就出现在n城了？

“对啊，没想到你是n城人。我和其他同学是跟陈教授一起来的，三楼有展出我们的作品，明天你可以上去看看。”女生已经褪去了防备，现在的她看起来清纯无比。“我叫秦湘芸，x市美院雕刻系大三的学生。”

“哦~我叫蒋洛云，手艺人工作室助理。我是‘阡陌’老师的学生。”蒋洛云挠着头，脸上有些害羞的红色。

“你是付语蘅的学生？”身后传来尖锐的女声，蒋洛云和秦湘芸一起转头看向声音来源。

“你是谁呀？”蒋洛云觉得眼前的年轻女子有点儿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哦，不错。哼。”女子一脸不屑，甩脸欲走。

蒋洛云忽然脑中一亮，指着女子说：“你，你是大师姐！”

女子闻言一震，停顿了一下，背着蒋洛云说：“谁是你大师姐！别乱攀亲！”

蒋洛云三步并作两步抢到女子跟前，伸出双手拦住她，“你是冯青桑，对吗？哼，当年师父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背叛她！”

冯青桑扬着头一手拨开蒋洛云，“有实力的人才配做我师父。她算什么！”

“你以为你又是什么东西！在师父面前你就是个小偷！”蒋洛云气得浑身发抖，冲着冯青桑大喊。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助理也配在我面前嚷嚷？付语蘅收徒的质量真是越来越差了。”冯青桑说完踏着大步走向大门。

蒋洛云一脸郁闷地离开场馆，就连秦湘芸叫她都没反应。蒋洛云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出门就打了电话给付语蘅。电话那头付语蘅叹了口气，声音温柔：“小洛，你去招惹她做什么呢。上次跟你说的话你又忘了吗？就算你放再多狠话又有什么用，你要是在意她以前做过的事，那就好好练习，等到有朝一日能和她站在同一层面的时候，你也就不会在意这些事了。明白吗？你永远要记得，拿实力说话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