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就在昨日我们见面的那间屋子的下方,江文芷刚将慕容希然送进密道,又叫喊出声:“糟糕,希然的药!”
我听着希然压抑不住的咳嗽声,心里一揪一揪地疼,我对江文芷道:“药在哪,我去拿。”
江文芷将我往里推,“你还是算了吧,要是你去我还怕你被抓住呢。”
叶元道紧紧跟在江文芷身边,“我跟你去。”
可是江文芷将叶元道往我身上推,“你别跟着我!”
我扶着叶元道好不容易站稳,就听见江文芷小声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你们都是怎么想的,好好的姑娘家不当,偏偏都爱女扮男装要去指点江山。”说完,江文芷似怒似怨地看了叶元道一眼。
你们?!
如果她说的是你我还可以理解,她说得我们又是什么意思?
我放开叶元道,只见他脸色煞白,怔怔地看着我。
我忽然明白过来,拉过叶元道,压低声音道:“叶公子,啊不,是叶姑娘吧,你莫非也是?”
“也是?”叶元道这才活了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林军师你……”
我见她要大喊出声,赶紧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拖了进了密道。
一进去,才发现里面空气沉闷,可能是因为不通风的缘故,而且里面还有种怪味道,也不知这里原先是放什么东西。
地窖里面没点火,只有从未合上的密道口透进来的一点光,可这样根本看不出地窖里面谁是谁,谁在哪里。
我和叶元道在密道站了一会,就看到到江文芷风风火火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空碗,和一个药壶。中药味顿时溢满了整个空间。
密道口合上后,整个地窖就彻底陷入了黑暗,还好之后便有人拿出火折子点了火才让黑暗中有了一点光明。
在橘黄色火光的映照下,慕容希然躺在用稻草铺成的床上,紧闭着眼,眉头皱在一起,脸色比起昨天还要苍白几分。
我放开叶元道,放缓了脚步,朝慕容希然走去。在这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的环境里,我不想让我的脚步声惊扰了慕容希然。
我在慕容希然身边蹲下,小心翼翼地抚开她额上的秀发,柔柔地看着她,却是问向医圣,“那个假冒我的人到底伤得她多深?”为何她的伤还不好?早上不过是走急了几步,就成了这样痛苦的样子。
医圣移开视线,嘴巴张张合合,一句话也没吐出来。
我久久得不到答复,又见医圣那躲闪的样子,心里顿时慌了起来,若是连医圣都不敢回答,希然是否已经伤重到无法治愈的地步?
医圣不答,江文芷却看着我,问道:“林佐珺,你可知你不在的这些时日希然所受的苦吗?”
“你可知道,你昏迷中被人劫走后,希然心里是怎样的着急。她不顾自己身上还有伤,每日出去寻你。寻不见你,她寝食难安,只能拖着伤病的身子,日日寻着你的消息。可是她探听到你的消息又如何?那时候我们谁也不知那是假的你。”
“那时希然得到的消息就是你投入九王爷门下,将与慕容希芙成亲。可暗地里你却散出消息让希然知道,你是被迫关于那处。希然不顾医圣前辈阻挠,连夜赶去救那个假的你。她见到的就是你抱着慕容希芙轻声软语,好不自在的模样。”
“那个你说了很多绝情的话,我听着都觉得那如一把把剑直刺人心,听在希然耳里想必更是令人难以承受。那个你说,你早就知道只要你说你有危险,希然就会傻傻地来救你,所以你布下天罗地网,要将希然抓获。你说,九王爷才是天下正主,你要谋求高位必要向九王爷示好,希然生有如此倾城姿色,你要将她抓了献给九王爷来求九王爷欢心。”
“你说你当初百般对她好,只不过是一个乡下穷小子初出乡野,见到容貌生得如此美的女子不免会去讨她欢心,现如今你已知你有如此才能,高官厚禄对你来说比希然更有吸引力,之所以还懒在希然身边,不过是为了探听敌情,好将我们摸个透彻。说白了,希然不过是你利用的一个棋子。”
“希然不信,她直想带你离开,却被慕容希芙用剑抵住了胸口。你问希然可愿为你去服侍九王爷,希然自然不愿,你便推了慕容希芙一把,长剑没入希然胸口,你道若是希然不愿还倒不如死了了事,免得日后再来烦你。”
“那日我只是远远地跟着希然,远远听见你的声音,看着你的动作。你的声音与动作皆无异常,我也想不到那么多去。现在想来,那时那个假的你的说辞真是十分可疑。”
“可那时希然心力交瘁,也想不到那么多去。虽然后来被医圣前辈所救,但心中郁结,胸口的伤又十分致命,差点就不能挨过去。后来虽然转醒,但她也是郁郁寡欢,心如死灰,伤也好得十分地慢。”
“如今,她跟着医圣前辈来此治瘟疫,却遇上假冒的你兵围洞州城,要将她往死路上逼。你说希然咽下了多少苦水?”
江文芷看我,眼眶红红的,“我将希然当做自家姐妹,我实在心疼她。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有失公允,可我还是要说。林佐珺,你不是一直都说你要护着希然的吗?可是那个假冒的设计害她时你在何处?你不是说你这般爱着她,舍不得她受一点苦,可她受了这天大的苦,你怎么也没能在重伤之中赶来救她?!”
江文芷盯着我的眼睛看,“你不是问那人伤希然多深?那你说希然被伤得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