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一声悲伤的低喊。

我已经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但是这已经没什么大不了的了，我想接着说话，声音却像是喉咙里的咕哝：“千手佛间那个家伙……有柱间治疗，恐怕……”

我记得在战场上，一个面对面的豪火球几乎烧掉了佛间半个身子，但是那老家伙的大儿子是整个忍界最优秀的医疗忍者，如果医疗忍者能够把他救回来——那种伤势，即使千手佛间被救回来，也一定是个半残，战力大减……

“父亲！”斑轻声打断我，说，“我进来之前，收到关于千手的消息，千手佛间的伤势，即使是柱间也有心无力，他不会熬过今晚……”

我：“……”

压在心脏上面的最后一快石头也被拿走，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腹部的伤口好像已经完全和我的知觉割裂开，喉咙口的鲜血都有了平息的趋势。我吃力地抬起眼皮——眼前一团一团的光晕，将我的视野搅得乱七八糟，我无法清楚地看见身边的一切，但是我能看见从窗外射进室内的光，那光明亮清晰，占据了我所有的注意力。

“父亲……”

身旁有人在轻声唤我，我却没有精力去回应。

都说人死去的瞬间，会看到自己这或漫长或短暂的一生缩影，身为忍者，我本来不应该相信这些不切实际的传言。但是在这垂危之际，我的确看见了，在那团明亮清晰的光晕里，有什么东西牢牢霸占我的视线，执拗地不愿意离开。

我以为我会看到我早逝的妻子，她大概会带着我那三个年纪小小的孩子，或许我还会看到其他死去的宇智波族人，我一直觉得，他们会带着那个熟悉的团扇族徽，在那个世界耐心地等待着我……

可是当我用力睁开眼睛看向那团光晕： 没有我温柔贤淑的妻子，也没有我聪明可爱的三个孩子，更没有带着团扇的可亲族人……

——只有一个观之可恨的讨厌族徽和一个拿着大刀的讨厌身影！

“田岛！我们还没有分出胜负呐！”

失血过多，我的耳朵明明什么都听不见，但是我却好像清晰地听到了那个身影会说的话。

——哼！这千手家的蠢货！

虽然对这死后的世界有点不满，但是不得不承认，属于忍者的热血又开始在我心底奔腾。

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转动眼珠，看向自己的长子。

大概是回光返照，我的视野清晰了那么一瞬间，就在这短暂的一瞬，我的确是清楚地看到了，那个图案，那个传说中，比三勾玉更加强大的写轮眼才能出现的图案……

“……”

我的长子，他现在该有多么痛苦啊……明明我只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却得到了这么优秀的一个孩子……

我：“……”

我想对他说：

——不要过于悲痛，生老病死总有这么一遭……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你得比我更优秀才行……

——还有，不要哭啊……这不是忍者应该做出的事……

但是我已经没有力气，说不出口了。

看着余光里那个掂量着大刀的身影，我最后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哼！死对头，我来了…

第11章 11

【千手扉间】

出于一种“再不写点什么，一定会发生什么很可怕的事情“的预感，我决定在我的记录上记下一些东西。

我有一个大哥，他叫千手柱间。大哥曾经是一个会因为挚友离去而流泪的冲动家伙，而自从老爹死去以后，即使是我那总也不愿意长大的大哥，也终于开始成熟起来。

这成熟表现在方方面面。大哥逐渐成为一位既可以在族里公正处理族务、也可以在战场上全心投入应敌的优秀族长——后面这一点很重要，自从宇智波斑开启万花筒写轮眼，如果大哥依旧在战场上保持自己藏拙的“善意”，疲于救场的我可能早就死在了宇智波泉奈的刀下，自然也就不能继续我的这一篇记录了。

说起宇智波泉奈，我实在是对这家伙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