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爷。”
怀旻坐到镜子前,从镜面里面看着小九利落地为自己绑好发髻,见他脸上带着惶惑的表情,笑着安抚:“怎么了,见老头子有这么可怕吗?”
“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别乱想。”怀旻抓住他的手,将他拉进怀里,拍了拍他的背,在他唇角印上一个吻,这个动作亲昵的有些过头了,甚至已经超越了一般男子之间的互动,可是,互相拥着的两个人谁也没有感觉到违和感,反而觉得这才是应该存在于他和他之间的感觉,前生,今世,永久……
无声的抱了半晌,还是白狐在一边看不过眼了,嗷嗷地打断了他们周围的旖旎气氛,怀旻松开手,撩开小九额前的发丝,在他鼻端亲了一下。
“走吧。”
他们往客厅走去,到了门口,一眼就能看到外墙上贴了一排的符咒,进去之后,里面也是黄压压的一片,压的人分外喘不过气来。
“爹,您这是……”
还没等他说完,昨天的道士便跳到小九跟前,迅即在他额上贴了一张符咒,嘴上念念有词:“妖孽,还不现出原形”。
屋里的几个人都看傻了眼,等了半晌,小九还是人形的模样,只是脸上一片灰白,显然是被道士的疯狂举动给吓傻了。
怀旻赶忙撕下小九额头上的符咒,朝道士不满地抱怨:“道长,你在做什么?”
道士见没有得逞,脸上挂不住,嘴里叨叨道:“怪了怪了,这薛府的妖气莫非不是他身上的,真是好生古怪!”
“古怪的是你们!”
“薛少爷,实在对不住,是贫道无理了。”
道士回过头,只见坐在上位的薛老爷也苍白着脸,不知道是在生气还是在害怕,于是赔笑道:“薛老爷,看来薛少爷房中的妖气并不是这位小哥身上的,贫道恐怕还得去查一下。”
“你是,你是凝……凝……香的孩子?”薛老爷忽然站起身,蹒跚着走到小九跟前,上上下下打量,“像,太像。”
小九被薛老爷看的好不自在,躲到怀旻身后,却躲不过薛老爷打量的视线。
“你叫什么名字?”
“小九。”
“小九、小九……”薛老爷想起自己的第九个夫人凝香,顿时老泪纵横,“没想到,真没想到……你还给我留了一个孩子。”
“爹,你在说什么?”
“怀旻呐!”薛老爷一边流泪,却又无法抑制心中的喜悦,高兴地说,“小九应该是你九姨娘留下的孩子,他跟你爷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薛老爷从怀旻身后抓出小九的手,拉到自己跟前,“让爹瞧瞧!”薛老爷又仔细地看了看小九的眉眼,越看越像,“像,实在太像,这眉眼,这鼻子,肯定是我们薛家的后人。”
“爹,您不是说当年九姨娘难产而死,那孩子也跟着死了?”
薛老爷屏退周围的人,只留他们两人在客厅,这才说起来:“当年有几位夫人争分吃醋,我虽然看不见,但心里也明白,凝香死时,我正在杭城做生意,回来只看见一座坟墓,几个夫人都说凝香难产而死,我也不可能掘坟剖棺去看真相,所以就以为那孩子也跟着死了。”薛老爷看一眼小九,原本以为他听到自己的母亲死的凄惨会有伤心之色,却见小九脸上平波无奇,似乎并没有把凝香放在心上,好奇地问,“小九,你不想你母亲吗?”
011 狐妖
“我确实想我娘,可我娘还在啊!”小九不解地看着薛老爷,这个平白无辜出现的爹,他没有一点印象也没有一点感情。他确实有娘,可是他娘在他九岁的时候把他送进了薛府的厨房,只要厨房里不忙的日子,总管就会放他们回家去看望,而且——不是他鄙薄娘亲,就凭娘现在的模样,他实在想不出她年轻时会是个翩若惊鸿的美貌女子,所以,薛老爷的一惊一诧,让他很费解。
“你娘还在?她现在住哪里?”
“露玉巷口的大杂院里。”
“带我去。”
薛老爷匆匆而去,只留下薛怀旻一个人留在厅中,若有所思。
“少爷!”
他抬起头,见是江湖道士,心里便有些鄙薄之意,但面上却依然带着他惯有的商人表情,笑着说:“道长有何事?”
道长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一块碧玺,碧玺上刻着一条詹龙,栩栩如生:“这块玉,是贫道在长白山所得,驱邪镇妖,少爷先拿着吧!”
“多谢道长。”怀旻虽然不信道士的胡言乱语,但见那碧玺却属罕物,于是便收下了,心里想着即使他用不上,或许小九也可以用。
他拜别道士回到别院,刚走进屋,只觉困意袭来,雨后的天气又是特别舒爽温暖,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刚躺到床上,沾了枕头便沉沉睡去。
梦中……
他穿着华袍坐于龙庭——
庭下坐着一只小狐狸,抱着一个榛子吃的欢畅,而他竟不以为意,脸上满是宠溺地叫唤:“小九!到朕怀里来。”
狐狸竟幻化成人形,却不是小九的模样,可是却比现在的小九还要美艳,一颦一笑尽是万种风情,举手投足已然魅惑众生。
“小九,即使你是狐狸又如何,朕要和你在一起,永生永世。”
……
待他醒来时,天空依然大白,想必睡了有几个时辰,想起梦中情景,嘴角弯出一个幸福的笑容。
——“这应当就是你我前世吧!”
坐起身,刚走出门,就听见有